“给将军、夫人请安。”韩运成出声。
他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行礼。
只不过那个憔悴男子礼还没行完,就差点扑倒在地上。
“免礼。”陆青湘出声,有些疑惑地问,“这位是?”
韩运成回答,“禀夫人,此人便是昨日失踪未回的护卫李胜。”
“哦?”陆青湘更疑惑了,“不知韩管家是在哪里发现他的?”
韩运成看向李胜,“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同将军与夫人交待清楚。”
“是,是。”李胜回答地有气无力。
陆青湘看出来他不适,便命赐座,李胜谢过,慢慢道来。
“昨日清晨换班时,章朋找到小人,说是有件紧要的事想找小人帮忙,然后将小人拉到了没人的地方。”
李胜回忆道:“章朋平日也算客气,小人想着能帮就帮。谁知道,刚到那地方,他便将小人给打晕了。
等到小人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被关在了什么地方。又没灯,又没人,还闷地很。
身上的衣物也被扒了,手脚都被捆地扎实,嘴也被绑住,叫不出声来。
挣扎了足足一天一夜,如果不是公爷及时出现,小人只怕是要闷死在里头了。”
陆青湘看向韩运成,韩运成解释道:“李胜被关在公爷存放古董以及珍贵器物的暗室。今晨公爷与小的进去,才发现里边有动静。”
陆青湘点了点头,“据守门的人说,当时天色昏暗,章朋与李胜一同出的门。还说李胜像是不大舒服,一直没怎么抬头,只亮了下身份牌。
现在看来,章朋根本是借了李胜的身份,将陈氏给光明正大地带了出去。”
闻言,韩运成一脸懵。
邵玄冬问,“里边可有丢失什么器物?”
韩运成点头,“的确丢失了几件小器物,倒也算不得多贵重。”
邵玄冬道:“章朋是冒充的,他真正的身份,是被官府通缉的大盗‘花燕子’。”
“啊?”韩运成、李胜,以及搀扶李胜而来的两个仆人都是一惊。
“章朋是‘花燕子’?这怎么可能呢?”韩运成实在不敢相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能出现这样的错漏。
陆青湘道:“这件事也怪不得你的亲信,我想,‘花燕子’应该和章家的人达成了某种协议。
章家帮他掩护身份,他过后帮章家还清债务。不过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金乌卫已经下令全城缉捕‘花燕子’。
据城门卫的说法,昨日还未曾见到相关可疑的人出城。而且根据其他的线索,我们有理由有怀疑,‘花燕子’如今仍在城中。
不知道韩管家,以及园中人对假章朋还有什么了解?他在城中可还有其他朋友或是相熟之人?
带着一个妇人,只怕是不好轻易离开的。”
“这……”韩运成苦思冥想起来,他一个大管家,哪里会清楚小护卫私底下的事情。
众人又看向李胜。
李胜也是在垂眸凝思,想了半天才道:“章朋其实跟小人一班护卫,都不算交心,很少会提及以前的事。
平日休假,我们叫他出去,十回答应一两回,都算是给面子了。
所以,也没听他说有什么相熟的朋友,更没见有人来找过他。
不过,有两回,小人倒是瞧见他老往旁边的废园去。
好奇问他的时候,他只说想一个人清静清静,他一向是那样的性子,小人也就没有太注意了。”
邵玄冬看向韩运成,“废园?”
“哦哦。”韩运成连忙回答,“旁边有座废园,也是公爷名下的。当初买下的时候,原主急着出卖,小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后来调查了一下,才知道,那园子里是出过些事情的。
禀告公爷后,公爷请了风水师来看,风水师说先放个两三年再动土。
所以平日里,只有几个老仆在那边稍微打整一下。
章朋是黄梁居的护卫,他如果要过去,就算撞到了老仆,老仆估计也不会多说什么。”
邵玄冬看向身旁的卫官,卫官立即应声而出。
……
县衙。
郭明朗百无聊赖地坐在案后,一页一页地翻着近几天的报案记录。
失踪人口、命案尸身不全的。
前者倒是有些,但年岁能对上的寥寥,后者更是没几桩。
“唉!”郭明朗长长叹了一口气,“要是对方无亲无故呢?要是对方不是京城人呢?这连模样都没有,叫我往哪找啊。”
一旁伺候的书吏小心地问道:“校尉大人还需要什么资料吗?”
郭明朗一手撑腮,一手摆了摆,“我老大难为的是我,我也不难为你了。这案子我查不了,你也查不了。
一具尸体丢了脑袋,脑袋就那么大点,随意往哪旮旯一埋,或者干脆往水底一沉,怎么找?你说怎么找?”
“咦?”书吏问,“大人是说,金乌卫衙门发现了一具无头尸?”
郭明朗生无可恋地点点头,“可不是嘛,你说怎么找?”
书吏想了想,“说来还真巧,小的记得两天前有个苦主来报案。
说是刚下葬的夫人被人毁了尸不成,还只留了个头在棺中,身体部分却是不见了。”
“哦……啊?”郭明朗猛地反应过来,立刻坐直身子,“有人盗尸,但却留了个脑袋?”
书吏使劲点头,“昨天那苦主还来问情况,衙里也是没办法啊。这年头,盗财就盗财,哪有盗尸,还留个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