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将军看狱卒背过脸去,唯一的希望破灭了。眼看瓷瓶都要怼到他嘴边上了,他哇啦一声哀嚎了出来。
“我说!我说!我求你,行行好,放我条生路吧!”苏老将军吓得赶紧大嚎。
“快说!”狄仁杰嘴角浮起一丝不经意的笑。他掐住苏老将军脖子的手松开,冰冷的目光紧盯着苏老将军,似乎怕苏老将军还会耍花招一样。
苏老将军脖子被松开以后,大口的呼了几口气,干枯的手指摸了摸他被掐红的脖子,叹了口气,又抬手用脏兮兮的袖口,擦了擦眼角隐约的泪水。
他苍白的头发乱成了鸡窝,身陷的眼窝更是憔悴不堪,低着头,似乎这是他这一生中最为狼狈的模样。
“当年的事,说来话长了。”苏老将军重重的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眶里满是惆怅。
长乐坊
清晨刚过,堂中央难得的恢复了平静。阿离红着脸在厅堂中擦着桌子,她抿紧了唇,一双眼眸若含秋水,忽闪忽闪的,分外惹人怜爱。阿虎跟在阿离的屁股后头团团转,一时殷勤的洗下抹布,一下又勤快的提桶干净的水,放在阿离的脚边。
“阿离,这些粗活你就别干了,我来吧!”裴擒虎喜滋滋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啊,干活总是不认真。”阿离听见裴擒虎说话,强行把她脑中早上与守约发生尴尬的情形收了收,摆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哪有啊!我这都体力活!哪有认真不认真的?”裴擒虎嘿嘿一笑,手中也抓着抹布在桌子上胡乱抹了一下。他擦桌子的水印有粗有细,纯粹一通乱抹,干不干净全靠运气。
“明大人最爱干净了,这些桌椅你不弄干净了,待会他来了,少不了要骂你!”阿离浅浅一笑,继续认真的擦着眼前的桌子。她细细擦过的地方干干净净,恨不得能透亮。
“哎呀!阿离,你老怕明做什么?”裴擒虎双手腕在胸前,满不在乎的嚷了句。
“我不是怕他!我是不想你挨骂!”阿离翻了个白眼,继续扭转身去擦另一张桌子。
“嘿嘿~我就知道,在这里只有阿离最体贴我!你放心,你都这么说了,我保管把桌子擦干净,绝对不挨骂!”裴擒虎蹿到阿离面前,笑得一脸灿烂,高高兴兴地盯着阿离。
阿离愣了愣,目光从裴擒虎的脸上移到了裴擒虎的脚上,裴擒虎正稳稳的蹲在桌子上冲她傻笑。阿离的脸一黑。
“啊!.我刚擦的桌子,被你踩脏了!”阿离看见蹲在桌子上高兴的裴擒虎,气得哇啦大喊起来。
“笨阿虎!我再也不帮你了啊!”阿离把抹布往裴擒虎脑袋上一丢,气呼呼的转身就跑了。
“啊!!啊!阿离!我不是故意的啊!你听我说!”
“喂!阿离!你别走啊!”
“阿离!你回来!我错了行不行!喂!”
裴擒虎一把抓下脑袋上的脏抹布,站起身,急得冲阿离的背影大声嚷嚷。结果他话音刚落,就看见门口有人人影隐约踏入了长乐坊的门。
而那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明世隐。裴擒虎倒吸一口凉气。
“你在桌子上干什么?”
明世隐进门看见裴擒虎站在桌上,冷声问了一句。
裴擒虎慌得一匹,他晃了晃手上的抹布,左右瞄了一眼,赶紧张口就瞎编:“我擦擦柱子,擦擦灯!嘿嘿~”
明世隐闻言嘴角抽了抽。这裴擒虎站在堂中央,四周的的木柱子至少离他十米远。堂中央高挂的灯笼离木桌也有七八米远。
裴擒虎被明世隐一看,发现好像有点不对,他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又尬笑了两声。
“智商有问题。”
明世隐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就侧过身,往长乐坊侧边的楼梯走过去。
裴擒虎听见这话,气得朝明世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而明世隐走了两步,想起来忘记问李信住在几楼了,他回过头想问下裴擒虎来着,就看见裴擒虎在翻白眼。
“你在干什么?”
明世隐脸色一沉,身后法器内牡丹的花叶霎时间幽红了许多。
“啊!我眼睛有问题!哎呀!”
“怎么老在自己翻?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裴擒虎一边不断的慌张说着,一边用手放肆揉自己的眼睛,心里怕得要死。他可不想,一大早就被明世隐一顿好打。
“呵~是么?最好你今天都这样。”明世隐脸色沉得可以凝出水来。
“昨晚弈星领过来的人,在哪?”明世隐故意站在原地,盯着裴擒虎。
“呃..那个..在二楼,第三个房间!”裴擒虎看明世隐看着他,只好心虚的不断翻着白眼,他眼睛不断的翻来翻去,都快翻得大脑缺氧了。
明世隐冷冷的扫了裴擒虎一眼,这才缓缓转过身,从楼梯边走过去。裴擒虎看明世隐转身了。赶紧低下头,用手搓了搓他可怜的眼睛。
“对了,待会给楼上送两杯茶来。”明世隐清冷魅惑的声音悠悠的从楼梯处传了过来。他雪白的身影朝二楼的客房,悠然的走了过去。
“啊?好!”裴擒虎听见这话都要哭了。
好嘛,待会他要翻着白眼去送茶,都是什么冤孽!早知道就不骗明世隐了,大不了被打一顿好了!
裴擒虎一想到真的要挨揍,叹口气,琢磨着还是继续翻白眼吧。
二楼的客房内,李信依靠在木窗边。
他的身上里面穿着一件暗红色的长衫,外面套着件黑色的长衫。
黑红两色长衫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