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只要弛总点头,我想菡之没什么不愿意。”
我听见另一个,略为哑沉的声音。
“我跟赵老爷子也是老牌友了,年轻人脸皮薄,我就给弛总递个话吧!”
“陈董还真是自告奋勇呀!”梁泓辰挑眉,拖长了调子。
“星舆岌岌可危。不但陈董,在座各位,谁不是心急如焚?大家群策群力才能渡过难关!”
“朱董说得对!”
又一位股东言。
我正琢磨着,到底来了多少位老股东?然后又听见一把暗冷严峻的声音。
“我们跟张老先生打了大辈子的江山,难得安享清福。现在竟风雨飘摇,星舆既然交到二位手上,你俩就应该拿出些本事来!省得老一辈操心。”
“田董言之有理!”
“呵呵,我还在等朱董的高论。”
“我能有什么高论?眼下是讲承担的时候!”
陈董轻咳两声,无缝接话。
“对了泓辰,你跟汪大小姐的婚事得落实了。”
遊龙眉一挑,梁四少还没开口,洪亮苍老的声音又响起。
“对!光传订婚有什么用?隔靴搔痒!”
“洪董的意见是?”
“直接结婚!干脆你跟若弛的婚事一起办得了。”
“我赞同!”
“我赞同!”
“我赞同!”
“赵二小姐和汪大小姐都是百里挑一的千金,你俩还夫复何求?!”
“明天一早官宣两大婚讯……我们跟福旺的合作,赵氏的投资,全面落实报道……”
“务必淡化迪拜旅游文化项目的失利,力保星舆股价!”
老股东们,你一言我一语,交流对策畅所欲言。而两位当事人却毫无动静。
我已经不想听下去了。
可,从一楼大堂爬上6o顶层,始终未曾听见张若弛的只言片语。心,究竟还是悬在半空。
侧身上前,我只想看他一眼。
龙三抬手回头,眼神很明显。
你进去并不适合。
我也知道,这种情况我现身很不合适。但……我只是悄悄地瞄一眼。
脚下迟滞,身后倒响起一阵脚步声。匆匆回头,却现旁侧的龙三浑身绷紧。
怎么回事?!
来者只是一位坐轮椅的老人家。
他一头稀疏的白,人很瘦,脸色苍白。两道法令纹又深又长,呈腾蛇入口之势。目色灰浊,却依然炯炯有神。
身旁左右跟着两人。一位是头花白的大婶,一位是身强体健的青年。
我还在审视,就听龙三叫道:“张老先生!”
“……”
老爷子亲自来了!
刚才在楼梯间,乍然看到夜空上的直升飞机……
看来,视频受命已不足表达他的旨意。
“这位,是李术士吧?”
“……嗯。”
“单独聊两句。”
说完,他不等我同意,轮椅后转率先走了。
沉吟半分,我瞥了一眼会议室门,抬腿跟上。
轮椅只停在走廊外的弧型景观台,他随身携带的两人,均退到视线之内的远处。
而龙三,远远尾随在后。
回头瞧了他一眼,柱着拐杖,我走了过去。
站在顶层27o度落地窗前,中都cbd的璀璨夜色尽收眼底。
“美吗?”
张老先生的声音,苍茫沉湎。
我没有回答,只略一点头。
不必多言!
当深夜穿越长安大道,恢宏静谧的中都,似乎在等你检阅……空间上你是渺小的,可直觉上你就是伟大的主宰。
那一种感觉,绝不是一个“美”字可以形容。
正如此刻,将整个东三环踩在脚下一样!
如此多娇,尽为节腰。
张老先生极目远眺,面容萧瑟。
轻轻地,一字一句地问:“你认为,若弛会自毀长城,甘心舍弃这一片江山?”
“……”
“李术士,要不我们打个赌!”
“您说。”
凝目平视,我轻轻扬眉。
眸色寒光一闪,张老先生缓缓地说:“张若弛会不会娶赵菡之?如果他拒绝,我输!”
“……嗯。”
“如果他同意……”
“你又如何?”眉心一挑,我静静盯住他。
张老先生微微一笑,“我帮你摆平聂清河,让你儿子永远留在你身边!”
“……”
这句话的杀伤力,诡异且充满诱惑。
我的现况,他了如指掌,而且擅于攻心。
“也许你还不了解聂清河目前的真正实力。但你应该很清楚,你前任的为人。”
“……”
“多年无子又身患脑癌……你的儿子,他势在必得!”
“……”
“还有,你得想想你儿子的身体情况……一旦你跟聂清河争夺抚养权,孩子的心里能否承受得了?”
“……”
寥寥数语。
层层递进,剖析利弊,最后直切要害!
他很清楚,小航是我的死穴。
双手低垂,十指绞握,我抿着唇,目光泠泠。
张老先生垂目,淡淡而笑,“没错。聂先生找过我。”
“……”
二三指轻叩轮椅扶手,他睇向我,余光却投向纸醉金迷的泱泱灯火。
“呵呵,若弛找来了聂太太……聂清河便想方设法联系上我。”
“……”
难怪,难怪e会突然且及时,从米国飞到中都……
呵呵!
张老先生的现身,又何尝不及时不突然。
张若弛的突袭,聂清河的还击。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