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重新进了城内,百里思青的目标很明确,从开始就锁定了薄野赤杀的屋子。

没有多余的停留,男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进入了院子里。

那日的余悸还未完全消除,百里思青站在屋外,腿脚生了一丝退却。但那点儿退却很快便被她压制了下去,短暂的深呼吸后,她大步迈了进去。

入目除了尸体不见之外,一室的凌乱,显然端木萧原没有让人多加整理就忙着撤走了。

男人起初疑惑她短暂的踟蹰,然在看见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和碎衣后,双眸似冬日锋冷深雪,腹中怒火一发不可收拾地燎烧,有种烧了全天下的冲动。

他就算再无知,也不难猜出这儿曾发生过什么。

盯着他的妻在屋内不断寻找的娇瘦身影,男人心口只觉闷得难受。使了心机送她的物什,没想到她竟如此在乎。

好在他终究没有冲动到失了分寸,只寒着脸陪着她一同寻找了起来。

灰衣人见状通通退回了门外,没有不识趣地凑上去与主子争功劳。

屋子说大也未大到哪里,不多时,二人便将差不多它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未找到那枚木簪。

男人见她面露沮丧之色,不禁安慰道:“不过一件物什罢了,丢了便丢了。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回去,我想你的夫君绝不会责怪于你。”

他的声音在屋子里十分地清晰,百里思青却高高拧起了细眉,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她的目光极其不同寻常,里面散发着炙热的锐光,男人几乎都要怀疑她看上了自己,不自觉摸上了面具,笑道:“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百里思青淡淡翘起了嘴唇,笑容宛若吹过幽幽山谷的轻风,淡而缥缈,“我只与你大致说过簪子的形状,却并没有告诉你它与我的夫君有关,你这又是从何得知?”

男人听了她的话后眸光一缩,随着她饱含意味的笑容而蓦然失声。

须臾,他缓缓放下了手指,淡淡挑唇,不带心虚地回道:“猜的。”

百里思青余光扫到他指腹暗黄的薄茧,心头的怀疑打消了一些。然后却听他笑着反问道:“我看你这般在意的东西,除了是你夫君所赠,难道还是别人吗?你大可说与我听听。”

百里思青听出他话里的暧昧,便不愿意再搭理他,低下头又四下翻找开来。

男人本来还想追问,但见她一脸的认真,便打消了念头。

背着人,他轻轻一叹,几许轻嘲和感喟,想到自己素来谨慎,竟差点在他的妻面前露出了马脚。

他一边暗感庆幸地静默着,百里思青这次却在不起眼的床缝里将东西找到了。

男人见她紧绷的脸色放松下来,大大的眼睛里溢满了欢喜,心情也跟着好转了些。

百里思青明显不打算将在这儿的遭遇透露给任何人知晓,他也对着那些碎衣装聋作哑。不过胸中的沉郁还未彻底散去,他已将这笔账牢牢记在了心底。

东西得而复失,百里思青欢喜之余,考虑自己着装不便就没有将它重新塞回怀里。她捋了捋额前的湿发,随手抓起后面的长发绾作一团。头发被打湿反而利于梳绾,不一会儿她就绾了个简单的髻,然后将簪子插了上去。

等确定簪子插稳了,她便打算回到城门口等司空煜。

临走时,她端视着男人想了又想,最后从一屋子的兵器里挑了把轻剑带上以备不需。

男人默不作声地望着她做这一切,耐心地等她挑好剑,准备跟着她走出了屋门。

他原是想一把火烧了这儿,考虑到泱军不久后也许会入驻,便打消了此念头。谁知百里思青当着他的面便提剑把床榻劈成了大段大段的碎木,单单劈完还不够,又将屋子毁了个彻底才罢休。

男人盯着百里思青发力的胳膊不由地砸砸舌,他的妻除了泄愤以外,也像是对他的一种警告——倘若他敢对她做出不好的举动,她会毫不留情地拿剑劈了他。

呵呵,怪吓人的。

他们冒着雨来,又冒着雨走,一直落在守在暗处的死士眼里。那人隐蔽在外面的假山内,等他们走了,才重新露出了脑袋,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城门口的方向,然后飞身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与此同时,司空煜与灰衣人正飞速奔向三万大军。

走了大半的路程,眼见不多时便可与大军会合。赵茗秋果真不怀好意地对他下了手。

mí_yào吸入鼻中,他很快便晕了过去,幸而后面跟随他们而来的灰衣人将他救醒。

可赵茗秋已先行逃脱,灰衣人救醒他又耽搁了一些时辰,为怕高山远受她蛊惑发出什么不好的指令,他只能加倍提高了速度。

然而,大汗淋漓地落地,还是迟了一步,两方相逢时,司空煜目中的三万军队已剩八千不到。

“司空少将军!”部下瞬间认出前方的人是他们多日不见的少将军,一个个欣喜若狂地围上了司空煜。

“高总兵呢?”司空煜顾不了与众人寒暄分享回归之喜,心惊肉跳地问道。

队伍中能称的上份量的是陆豪长,见司空煜急声询问,他忙不迭回道:“赵姑娘带了公主的口令,让我等兵分三路围攻白暮城。高总兵已经带了一万二千五百人马去了西城门,韩将军领了一万人马绕去了南城门,而末将与余下人马正赶往东城门与公主会合。”

他左右回头看顾,“咦?赵姑娘人呢?刚才还在这里呢!”

白暮城分东南西北四个城门,接纳人群往来,端


状态提示:刻骨--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