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以命相胁,楚离晔清冷地扫他一眼,下一瞬间手中的佩剑便完全脱离了他的脖颈,落在地上发出清晰的“哐当”脆声。
佩剑离手,侍卫卧趴在他的脚边,哀戚道:“殿下!”
“本皇子心中有数。”
楚离晔起身背对着他,细密的睫毛寂然憩敛,“还有,停止你的擅作主张,本皇子不想让你的下场和你的兄长一样。”
摇椅随即晃动个不停,一下一下轻轻地搁在玉石地面上,却重重地落在侍卫心头,紊乱了他的思量。
“你的兄长比你聪明,但太自以为是。以为做什么都是为本皇子好,便瞒着本皇子一意孤行,以至于…”
清眸朦胧深幽,就如幕遮上无止无尽的斑斓色彩,任它光鲜绚烂,却永久的抹不去那一道墨色印记。
世上并无不透风的墙,只要有心便能将有些以为藏得滴水不漏的事情掰开,露出里面沉重而又荒唐的秘密。
不愧是他曾经最得力的臂膀,被砍断的最后一刻还能替他算计好一切,给予敌人最有利且最沉重的一击。
却是他最不愿见到的,破碎的那份纯粹。
命运总是以为自己可以主宰世间万物的造化,由得人在它的手上无果地挣扎彷徨,最后再嘲笑其的愚昧无知与自不量力。
有什么错呢?他只是想循着自己渺小得可怜的心意把握住一次而已,却让最不应当承受罪恶的人历经绝望。
上位者的坚持已经动摇,只待他们一走,便能大笔一挥将婚事敲定,由得边关的兢兢紧况钳制所有的不满与怨怒。
而属于他的,不该也不能,落于不相干的人手里。
一辈子很长,他宁愿用后半生来慢慢弥补,也不要在最后的审判之前做了逃兵。之前的那些拒绝都不作数,他不允许也不答应!
……
九重宫门前,有轿帘掀动,玉指如葱,精致的点翠垂玉步摇颤悠悠轻晃在乌发之侧,摇曳动人。
轿内美人移步,袅娜而出,扶了丫鬟的手对守门的禁卫军转眸流笑,臂间的腕钏贵丽闪亮。
禁卫被美人的笑容晃花了眼睛,木讷地接了太傅府的信物后木讷地放行。
赵茗秋入了宝仪宫时,百里思青正在殿外的院中活络筋骨。
拜陈正所赐,难得有人如她般将区区皮外伤养成了似断胳膊断腿的重症。接连起跳了好几下,因卧床而僵硬的身板才恢复了松软。
一见到赵茗秋含笑而来,百里思青立刻停止了活动,欢喜迎道:“赵姐姐,你来了。”
小丫鬟瞬间放开自家小姐的胳膊,跪道:“公主千岁!”
“好了,莫要行这些虚礼了。”百里思青制止欲向她行礼的赵茗秋,示意丫鬟起身。
赵茗秋捏着手帕,将她里里外外打量了一番,见她面色红润,完好无损,才柔声道:“听下人说你受伤时,真真把我给吓坏了!好在你命贵无碍,才放了心。我本想进宫来看你,但陛下下了旨不允许任何人来扰你,我就只能日日在家里祈祷你平安。这不,一等到陛下撤了旨,我便赶忙着进宫来了…”
百里思青心头一暖,难得她真心实意地替自己,“是父皇太小题大做。”
“陛下是为你好。”赵茗秋嗔了百里思青一眼,握住她的手忧心道:“也不知是谁竟存了这么大的胆子对你下手!不过,下回儿你自己也要小心些,再不能那般大意了。”
百里思青笑着应道:“烦劳赵姐姐挂念。”
说着,她将赵茗秋领进了殿内。
可她很快发现赵茗秋虽然唇边含笑,眸色却隐隐含了一分愁绪,俨然望着她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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