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玥揽着百里思青的手不动,俊拔的身子沉如隽山,“你不能嫁给他。”

咫尺之距,一直安分沉默站在旁边的男人凤眸不觉眯起。

他虽然暂时不清楚上官玥前来闹婚礼的动机,可从他黑沉如墨的眉眼间也瞧出了不同寻常。看起来稳妥的善后好似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般顺利,从他刚才的话里来猜,他该是知道了些什么。

是什么让他笃认百里思青不能嫁给自己呢?

那些人已经被他引去了冀州,莫非藩党的余孽绞杀得还不够干净?让他在这最后的一刻摔死得不明不白?

大红的喜服套在身上,手中的红绸因为那头没了一同攥着的人,于是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只握着的半边红绸变得格外地没份量,喜服下的手将它握得更紧了,慕子衿竭力地控制住吞噬掉对面人的冲动,目光中渐渐凝有深邃的威势,冷若锋刃,喜怒不辨。

满堂的宾客哗然,丫鬟在慌乱中打碎了盘子酒盏,将本就乱糟糟的喜厅弄得更加混乱。

陈正拧眉,不爽地将慌了神的人制住,一人踹了数脚。

今日出席的客人都是朝中重臣,无论与慕王府有无交情,从二品以上的官员与家属皆无一缺席。其中不少忌惮越王府的人,甫一见到上官玥公然大闹婚礼,一个个看得满怀兴味,又不时拿眼扫望靖安帝的神色。

高座上的靖安帝一声令下,侍卫齐刷刷地拔出刀剑,从高墙跃下的一队人将出入的门死死堵住,阻绝了某些人期待着上官玥将百里思青从这扇喜门带出去,从此令皇室和越王府蒙羞的机会。

不得不说慕王府对这场婚礼的重视,谨防宵小作祟,将王府的四面八方布置地密不透风。加之大内侍卫与悄悄埋伏着的数不清禁卫军,完全将越小王爷当成了囊中之物。

百里奚寒仿佛没有见到面前的变故般,眼睛未眨,只是淡淡地望着一旁异常隐忍的新郎官。

正拜堂的妻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人抢掠怀中,即便修养再高的男人面对眼前的情景也不免气急败坏,轻则大怒,重则一较生死。可新郎官明显非常人,倒是与其他宾客一般冷眼旁观。只除了…目中那一闪而逝的幽沉。

“咳咳——”

慕子衿自个儿也觉得自己的一言未发太不符合身份,因此在银子的上前搀扶下象征性地咳嗽了几声,不解地问道:“越小王爷,你这是何意?”

对方的怀中是他的妻,还未入洞房便被掀了盖头,怎么瞧着也不吉利。

他的眼神太过无辜,温和地凝视着露出精致妆容的百里思青,不算俊美但因喜事而变得略红润的脸上透出几许病态,慢动的唇浅夹着一丝苍白,平地让人起了怜惜之情。

他软软地望着百里思青,寒波生烟般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愠怒,只静静地望着相持的二人,似在不解上官玥话里的意思,由得四面那些看戏的目光快要将他看穿成窟窿。

明眼见到那些人对他淡若常事的不加掩饰的讥诮,百里思青心底憧憧生了歉意。若是之前只是毫无预兆的震惊,那么此刻便是羞恼与愤恨。她瞪着上官玥,不觉使了力气,想尽快地挣脱开他的怀抱,“为何不能嫁?”

上官玥却加紧了力道,牢牢地抱着她,不让她从自己的怀中离开,“原因我还不能与你说。”证据不足,他还需要时间。

他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在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听着,与他解除婚约,我…娶你。”

他的声音不大,百里思青听得脑子一震,难以置信地忘记了挣扎。

“放肆!”浑厚的男音响彻喜堂,这次开口的却不是靖安帝。

上官驰耀怒气冲冲地从最显眼的席位走出,在侍卫拔剑拿人之前,疾步走到上官玥的面前,抬手便甩了他一巴掌,“孽子!还不快将公主放开!”

隐没在人群内的上官顼也慌张地站起,面上的惊愕还未褪下,大约是在上官驰耀的斥责声中才回过神来,连忙跟着他走到上官玥的面前,儒雅且苦口婆心地劝道:“阿玥,今日是公主与慕世子的大婚,你此番行为实为不妥。”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上官玥关注高堂上的靖安帝和慕王爷的情绪。

靖安帝的震怒表现得明明白白,双目喷火,只差即刻下令将上官玥拉出去砍了。

而座旁的慕尹昶并不如他激动,他还陷在男人刚才对他的拜礼中无法自拔,后背满满的汗昭示着他是有多紧张。在慕子衿朝他弯腰的那一刹那,他几乎都要跳起来伏跪在他的脚边高呼一声“奴才该死”!

眼睁睁地看着慕子衿成婚已是不可思议,他本想装病来着,可却不能对皇室公主失了该有的重视。况且靖安帝亲自驾临王府为心爱的女儿主婚,他就算再不情愿也要陪着他一起。

无人可察他的如坐针毡,一颗心绷紧如弦,唯恐露出了一点不合时宜的差错,脑子里拼命地挤出那些个天作之合,和善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从刚才起,他就目不转睛地瞥望着下面的男人,心知他的眼光温和有加地望着上官玥,余光却一直定在他抱着百里思青的手臂上,似乎在思忖着手掌手腕,该从那处卸了才好。

“尹昶兄放心,朕自会为你们做主。”靖安帝觉察到了他的心绪不宁,连声安抚道。

他只能快速收回视线,佯作平静地谢恩,“陛下做主。”

上官驰耀的一巴掌似是打净了风尘仆仆的冲动,上官玥不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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