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尚未降落,岛上就骚动起来。
杨宏立在飞船上吼了一嗓子。“杨家的老少爷们、老太婆小媳妇们,你们伟大的、光荣的云骑尉大人杨哲老爷驾到!”
杨哲被逗乐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下面,没人呼唤杨哲的名字。倒是有许多人在喊,“宏爷!”“旷爷!”
飞船一落地。杨宏、杨旷当先跳了下去。
立即有一群女人孩子扑上来,分别抱住了杨宏和杨旷。那是他俩的妻妾和子女。别看他俩都身有残疾,但他们俩的修为在那儿摆着,想依附他们的女人并不少。
半月岛上的居民都从城门洞下涌了出来。
两百余人。
老人、妇女、孩童占了大半;20岁以上的青壮,只有不到五十人。
这十年,杨破把他们喂养得好,这些人闲着没事干,就和老婆生孩子玩了。看那些孩子齐整的身高差,不用说,一年生一个,绝对没跑。
原本一直跟着杨澈、杨破的老人杨兴、中年汉子杨大墩,都跑过来,拜见杨哲。
其他人,大部分并不认识杨哲。这十年,杨哲还是第一次回岛上来。
“这是哲爷!”杨宏给大家介绍了。“哲爷继承了先老爷的爵位,是云骑尉大人了!也是我们杨家的新任家主!”
杨氏族人们才围上来,给杨哲磕头。
“拜见云骑尉大人!拜见家主!”
杨哲摆摆手,“都起来吧。男人们都来帮着卸货!”
飞船卸下了货物,货物卸下,飞船重新启程,离开了半月岛。
接下来,就是忙忙碌碌地安顿。
杨兴,杨哲口中的兴爷爷。老爷子已经一百二十岁了,却精神矍铄,以杨哲地球人的眼光看,老爷子看起来也就六七十岁的模样。
玄灵力滋养人,这儿的人都长寿。
杨大墩则人如其名,看起来很敦厚老实,其实一点都不老实。
杨宏、杨旷与妻儿久别,他们各回各家去团员。
杨兴和杨大墩领了杨哲去家主府。
岛屿中央广场旁边,一桩气势恢宏的大楼,就是家主府了。
知道这些人都将依附自己为生,杨哲也不和他们客气,任由他们忙里忙外地招呼着,安顿自己。
老祖宗留下来的宅子,经过若干炼器大师当做玄灵器炼制过的宅子,舒爽宜居,无可挑剔。
外面烈日炎炎,房间里却清凉无比。
杨哲心里有事,闲不下来,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就让杨兴带着自己去查看石油开采和化纤加工生产线。
杨兴很犹豫。“哲爷,那是诅咒啊!碰不得,会死人的!”
杨哲说:“兴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已经山穷水尽了。若是不重新启用这些生产布料的机器,咱们这岛上两三百号人,就只能喝西北风了。是饿死,还是去面对诅咒,我们有选择吗?”
杨兴长叹了一声,不禁老泪横流。
他不拦了,但想要拦住杨哲的人还有很多。
杨氏族人中还有几位经历过百年前那场连环爆炸劫难的老人,他们对黑毒油谈之色变。
但杨家的年轻人们却在杨哲说了利弊之后,松动了。杨哲这么金贵都愿意跟着他们冒险,他们又何有什么可担忧的?
说白了,杨哲若不管他们,自己躲在崖宁当贵族老爷,任由他们在岛上饿死,他们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难得杨哲愿意回来帮助大家谋条生路。
“干!”以杨大墩为代表的中青年男人们说。
……
族中其他人,见拦不住,便也不拦了。他们都一只脚塔进棺材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然而,有两个老人除外。他们一个叫杨符、一个叫杨栗。
二人匆匆去找杨宏。
杨宏听完二人所说的,说:“符叔、栗叔,你们是不是希望我把哲爷抓起来打一顿,打到他听话为止?”
杨符和杨栗连忙点头。他们就是这个意思。“哲爷太小,咱们杨家的事不能由着他胡来,得大家做决定。对了,得让哲爷把玄灵银卡交出来。这可关系到我们大家的身家性命,他一个小孩子拿着这么多钱,我们不放心啊。”
“呵!”杨宏冷笑了。
“若是前两天,你们这么说,我肯定支持你。但是,前晚上,哲爷帮我报了仇,收拾了衡韫!我杨宏当时就发誓,这辈子把命卖给他了。所以,”杨宏突然一手抓了杨符的皮衣襟,一手抓了杨栗的皮衣襟,压低声音却凶狠地说,“你俩老不死的,你们要是再敢动这种心思!我保证你们隔夜就会意外坠海。”
杨宏猛力一推,两老头儿蹬蹬蹬后退数步,齐齐跌倒在地。
俩老头儿树皮般褶皱的老脸就煞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