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平刚想拒绝,刮来的大风直接从他的嘴巴灌倒了嗓子眼。
“咳咳咳”之声猛然从梁长平的喉咙中跳出来,还没来得及摆手示意拒绝,车帘直接从里面被掀开,露出一只手来,一把将他扯进了车厢里。
知道是梁长安所为,梁长平平日里骂人的话都收到了肚子里。梁长安看着梁长平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也不开口。方才她在车厢里听到梁长平说话的时候,就像将梁长平暴打一番。往日里夫子教的东西都教到何处去了?
感受到马车的速度陡然加快,梁长安又看了梁长平一眼。梁长平被梁长安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但是他又不敢问,遂瘪着嘴一路到了庆云观。
由于马车上不得山,梁申便赶着马车回了靖国公府,说好两日之后来接二人。
“梁郡君。”听到有人喊自己,梁长安回过头去,只见一身鹅黄宫装的宁宜公主站在阶梯上看着自己。
“臣见过公主。”梁长安对着宁宜公主行了一礼,这番两人倒是两年未见了。
梁长平和梁申二人也随着梁长安对宁宜公主行了一礼:“见过公主。”
宁宜公主对梁长平自然也不在意,她对着梁长安道:“梁郡君,你且上来陪本宫一同走一走。”
“是。”梁长安对梁长平嘱咐一番之后,走到了宁宜公主的身边,她也有些事情想从宁宜那处得知。
两人便并肩而走在台阶上,一直走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宁宜公主再度开口了:“梁郡君真是我辈楷模,没想到摇身一变成了明威将军了。”
听不出宁宜公主的语气是贬是褒,梁长安也就说了句套话:“圣人仁厚。”
场面再次静谧下来,只有宁宜公主走动间衣裙摩擦的声音,梁长安的呼吸声都微不可闻。直到半山腰,宁宜公主突然停下,看了眼跟在身后不远处的梁长平,道:“梁郡君命真是不错,还有个这般可爱的胞弟。”
随着宁宜公主的视线看去,只见梁长平真一步两个台阶的往上跨。她声音仍旧不带情绪的道:“二皇子人中龙凤,自有风范。”
梁长安实在是不喜欢同旁人这般你夸我来,我夸你的聊天,她更希望宁宜公主如自己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那般直接不拐弯抹角。
宁宜公主今年已经二十有三,寻常人家的娘子早就嫁人生儿育女了,就连元宗帝的公主中除了宁宜公主就只剩一个十五公主尚且待字闺中了。可是十五公主比梁长安还小了两岁,今年不过堪堪及笄。
想来是宁宜公主和梁长安一样经过两年的岁月都不同往昔,整个人显得更加温婉,说话间也沉稳有余:“不知梁郡君在庆云观呆几日?”
“两日。”梁长安回答道,她没有反问宁宜公主要在庆云观呆几日,也不在意宁宜公主呆几日。
“真好,不像我。”宁宜公主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再开口。
梁长安不知道宁宜公主口中的真好指的是什么,无非是在庆云观呆两日,若是宁宜公主喜欢,说不定庆云观都能是她的。
到了庆云观的观门前,宁宜公主带着宫女被先一步接待之后便与梁长安分开了去。这时,梁长平才追上梁长安,与她并肩站在一处。
“阿姐,公主同你说些什么?说了这么久。”梁长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在宁宜公主消失的路上。
梁长安将身上的包袱扔在梁长平的身上,梁长平小小年纪怎么这般多话。被梁长安扔了包袱的梁长平一脸疑惑,自己阿姐怎么也同别的小娘子一样开始使小性子了?
他哪里知道梁长安无非是因为他太过多话,想要让他闭嘴而已。
一进三清殿,梁长安和梁长平从一名小道士的手中拿过要上的香供在三清的面前。一边插上香,梁长平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梁长安静心一听,只听到梁长平低声道:“三清在上,请受我一拜。恳求神仙让我阿娘能投胎投一个好人家,莫要再嫁给我父亲。对了,我阿娘叫芝娘,姓秦名敏芝。神仙千万不要搞错了,是秦敏芝,不是旁人。”
“还有,能不能让她不要再来官学了,每次我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小娘子,又不是全天下的小娘子都要像我阿姐一样。神仙你知晓天下事,自然知道我说的她是谁,千万千万保佑我。实在不行,你就保佑我不再被打也成。若是成了,我每月都给神仙你上香,捐香油钱。”
小娘子?梁长安转头看着梁长平。梁长平犹不自知,口中还在不停的碎碎念。
不再管梁长平,梁长安率先站起身来,一转身就看见了一个身穿藏蓝道袍的男子。只见这个男子如雕像所化一般站在殿门里,一脸不食烟火的看着众人,说是看着众人只是不知道该说他的目光到底在哪里。
这个道人堪称梁长安所见的长得最好看的人,哪怕是顾寻和杨皇后。这道人头发垮垮松松的挽成一个独髻立与脑后,面白无须,一双眉毛如用墨画,两只丹凤眼状似无情,鼻梁挺直,唇薄色淡,下巴微抬,身如玉立,气质飘渺。
那道人走进梁长安的身前,接着越过他随意的拿起两柱香插在三清面前的香鼎之上,整个过程行如流水,却毫无章法。
殿内除了梁长平碎碎念就无人再说话,都是看着那道人做完这一切之后再度离开。这道人离开之后,梁长安听到了有人喘了一口大气。
若不是梁长安亲眼所见,总觉得这般人物不会出现。她以前认为男子如顾寻一般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