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安和徐阿九从别院出来之后,没有回靖国公府而是直接往皇宫行去。今日本就该梁长安和徐阿九当值,省的递进宫的牌子了。
到宫门前时,梁长安真好将徐阿九记录的内容看了一遍,看到最后的时候,下面有乔书琅的签名,签名上面还印着一个红手印,看颜色倒像是干了的血迹。梁长安顺手将纸张折了起来揣进了自己的袖中,接着同徐阿九一前一后进了宫门。
进了宫门之后,梁长安先去换了软甲,接着向两仪殿递了牌子,说是要面见圣人。牌子递到两仪殿时,是秦德忠亲自往元宗帝的案子上送的。
“圣人,梁统领求见。”秦德忠把牌子放在元宗帝面前的案几上,退下去时,瞥了眼站在殿中的顾寻。
顾寻没有在意秦德忠的眼神,他的眼睛略垂着。他听到秦德忠所言,梁长安要过来了。他的眼睛在抬起来的时候,一片冷清之色,口中道:“那臣且告退。”
“无妨。”元宗帝抬手对着顾寻一摆,又对秦德忠开口道:“梁统领可说有何事?”
秦德忠站在元宗帝的案几前,垂着头道:“奴不知。”
闻言。元宗帝沉默片刻之后,道:“宣。”
外头过年的热闹似乎一丝都没有穿过宫墙,到达这四方方的宫内。就连路上都是冷冷清清,梁长安听到秦德忠的脚步声,轻轻缓缓。两人走到两仪殿门前的时候,脚步声停了下来,秦德忠站立转身,面上带笑的对着梁长安道:“梁统领,圣人正在里面等着你呢。”
“有劳了。”梁长安略一点头,抬起脚就往殿内走去。刚一跨进殿门,她的目光尽数落在站在殿内的修长身影上。
她许久没见顾寻了。
脚步没有任何停顿,梁长安走到顾寻的身侧,对着元宗帝弯腰行礼:“圣人。”
梁长安听到元宗帝的声音在自己耳朵里响起,她站直身体,目不斜视,盯着元宗帝座下的台阶。她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怎么又瘦了?
只是一瞬间,梁长安心中已经略过了千回百转。
元宗帝见梁长安迟迟没有开口,不禁出声道:“梁统领。”
似有惊雷炸起,梁长安下意识看了顾寻一眼。顾寻仍旧是面色如常的站着,他没有看梁长安,也没有看元宗帝,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或者说他什么都没有看。
梁长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乔书琅的事情一一说与元宗帝听的。她从来都不知道,顾寻只是单单站在那里,连眼神都不用就能让自己心中惊涛骇起。
“顾侍郎,留步。”梁长安跟着顾寻一同出了两仪殿的门。
刚下完最后一个台阶的顾寻闻声站立,侧过头看着梁长安,没有出声。
他的嘴角很平,不做表情时看起来就是一条直直的线,同梁长安平日里用的长枪一般直。眼中如同盛满了湖水,波澜不起,梁长安的样子倒映在其内。
“顾侍郎,还未恭喜侍郎高升。”话一出口,梁长安直觉自己话说的不对。
她看着顾寻的嘴巴动了动,接着轻轻的声音落在自己的耳中:“多谢。”
见顾寻转身要走,梁长安一个箭步冲到他的身前,眼睛直视他:“顾侍郎,且给我片刻时间。”
“小年儿,停手。”徐阿九伸手扯过梁年的肩胛,少年单薄的后背抓在手中能清晰的感受到皮肉之下的骨骼。
梁年的眼神一顿,呼出一口气来,收回伸向乔书琅的拳头,挣开徐阿九的手,垂眼向下直直的向门外走去。
看着梁年这般动作,徐阿九也不在出声,只低下头看着一脸凶横的乔书琅。徐阿九心想:这乔书琅倒也不愧他霸王的名声,这般境地之下竟然还丝毫不惧。
乔书琅被徐阿九盯的心中有些渗人。虽说眼前人脸上毫无怒意,甚至还隐约能看出点笑意来,但乔书琅却感觉到了危险。
看到乔书琅眼底的防备,徐阿九突然笑了一下。这一笑,乔书琅心头立刻打了个寒颤,他几乎要将手抬起来护住自己的头部。
徐阿九将乔书琅的动作表情收进眼底,却没有做任何的动作,甚至不再多看他一眼。乔书琅看着徐阿九抬脚往门外走去,心中松下了一口气,还未等到他琢磨怎么还未有人来救自己,院子里就起了喧闹。他不由得想转身往门外看,奈何绳子将他绑的死死的,只余个头颅能略微转动。
他这一瞧心中大喜,连连出声道:“将军救我!”
那院中穿软甲的男人听见乔书琅的呼声,瞥了他一眼并未回应,而是对面前的徐阿九道:“徐小弟,某奉圣人命来带你等入宫。”
“有劳姚统领了,且稍等在下片刻。”来人正是神武军左统领姚林。
姚林点头道:“无妨,不过徐小弟要快些,毕竟圣人有召。”
听到姚林这般说辞,徐阿九内心稍稍清明。自家将军什么狗脾气徐阿九心中清楚,她在圣人面前说什么自己也能猜到。再说禁军统领这个位置坐着看起来是风光,可是对于朝中重臣来说,自家将军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还是一本该在深闺绣花的小娘子。
朝中的老狐狸们哪个不眼热这禁军统领的位置,自己坐不上,自己的狗腿子坐上也是好的。徐阿九略微一想,思绪又回到了乔书琅的身上,他状似随意的问道:“姚统领,不知圣人是否只要召见我和乔书琅?”
闻言,姚林先是看了一眼徐阿九,接着有往他身旁站着的梁年看了一眼,口中笑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