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行光已经在马厩里睡了整整一天, 等他醒来时, 刺眼的阳光令他完全睁不开眼睛。
宿醉带来的胀痛充斥着太阳穴, 脑袋就像被石头狠狠砸过一样, 痛得他只能抱头蜷在一边,过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真难受啊”
他捂着胃部靠在马厩木柱上, 正犯恶心, 眼前就忽然被一片阴影笼罩, 抬起头, 只见一个面色阴沉的女孩儿挡住了太阳的光芒, 两人一瞬不瞬地对视着, 谁都没有开口讲话。
与其说是找不到话题,还不如说不动行光是被千绘京的气势震住了。
后者的神态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冷静持重, 光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他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力,双方对视的时间只有一秒,他就忍不住收目光, 低下头, 勉强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站在千绘京面前,小声说道“主,主公好”
就算再没眼力劲儿, 不动行光也看得出对方就是这个本丸的主公, 那位永远在审神者论坛里占据着话题霸主地位的宇智波千绘京。
虽然还是惦记着织田信长, 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归谁管, 何况双方的气场差距太大, 他根本没办法表现出抗拒的意思。
心中纵有百般不愿,也只能顺从。
太憋屈了
他咬了咬牙,似乎是受不了千绘京这种咄咄逼人的目光,干脆说道“我先走了,你请自便。”
见千绘京没有说话,不动行光还以为是得到了默许,拔腿就要走,谁知步子刚迈到一半,千绘京那低沉的质问突然传入耳中“如果我记错的话,你似乎还没有完成昨天的马当番。”
不仅没完成,还借机偷懒喝了一整夜的酒。
不动行光本来想狡辩,可嗓子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而沙哑干涩,才说出一个“我”字就忍不住连连咳嗽,他下意识地捂住脖子,几分钟之后终于松缓了一些。
“你也不用解释了,”千绘京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想喝酒的话,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
话刚说完,她就直接扔了十几瓶酒在地上,陶瓷碰撞而发出的清脆声响异常刺耳。
不动行光没有动作,只默默望着千绘京,在确定对方是在逼他喝酒而不是请他喝酒之后才蹲下身,慢吞吞地捡起其中一瓶,拔开瓶塞,一股浓烈的气味猛地扑来,熏得他差吐出来。
是,是烧酒
“你是在开玩笑吧”他霍然起身,脑袋却因动作太突然产生了眩晕感,还没把后半句话说完,他就再次瘫坐了下去。
千绘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不动行光反倒被激起一身寒意,末了,他只好扬起脖子,像灌水一样把整瓶烧酒都灌进了肚子里。
酒精刺激着空荡荡的肠胃,如同一场永无止境的针刑,残酷至极。
“很好,”千绘京出声夸赞,逆光之下的面容只有一片阴寒,“把这些酒全部喝完你就可以离开了。”
不等不动行光话,她已转身离开,临走前还留下一句“今天你的任务是清洗被褥,不洗完没饭吃。”
不动行光愣住了。
空腹喝酒对身体的伤害本来就大,这十几瓶烧酒下肚是会让情况恶化,要是再不吃饭调节,他恐怕连路都不能走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胃酸翻滚,喉咙一阵痉挛,恶心感再也压抑不住,直接跪在地上吐了出来
另一边,山姥切国広将事情的经过都看在了眼里。
他有些犹豫地叫住即将走过自己千绘京,眼底流露出一丝担忧“主公,是不是太严厉了”
不动行光只是太过思念原主人,一时没办法适应现在的环境,千绘京教训他一下无可厚非,但空腹猛灌十几瓶烧酒未免也太残酷了。
“是吗”千绘京从山姥切面前径直走过,头也不地问道,“要不你去为他分担一些”
山姥切噎住了。
“担心同伴是件好事,但你也要搞清楚状况。”
“我是在惩罚他。”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山姥切微微鞠躬,额头上沁出一滴冷汗“对不起,是我逾越了。”
仅仅是背对着他讲话,他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除了臣服之外别无选择。
可事情远没有这样简单。
惩罚一个本就对你不服气的人只会激起他的反抗欲,不动行光就是如此,哪怕千绘京已经离开,他也会像赌气似的把所有酒都咽下去。
肚子里仿佛有一把尖刀在乱绞乱刺,疼得他撕心裂肺。
不动行光死死抓住腹部的皮肉,蜷缩成一团翻滚在地上,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他咬紧牙关,把所有的痛苦呼救都憋在喉咙里,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绝不认错
半晌,他终于有力气站起来,一步一跌地往河边走去。
按理来说,每个内番项目都会安排两名付丧神及其以上,这样才能提高效率,可等走到洗衣处,面对着几大筐床单被褥时,整个河岸就只有不动行光一个人。
他狠狠“嘁”了一声,然后卷起袖子开始洗衣服。
与此同时,千绘京正坐在屋顶上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
站得高视野广,从这里可以看见洗衣处的全貌。
“主公,”鲶尾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真的不用去帮他吗”
千绘京顺手在书册上打了个勾“你可以到我面前来说。”
鲶尾噤声了。
他怕对方这种不冷不热的语气。
虽然不动行光一显世就和其他付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