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洁由于身体瘦弱,只要一坐汽车,就会晕车浑身不舒服。此时的玉洁躺在椅背上,愁眉紧锁,脸色发黄,非常痛苦。冰清看到这些,非常心疼,想把她揽在怀中,使她舒服地睡一路,也好减轻晕车的烦恼。玉洁用胳膊轻轻挡住他的手,使他不能。冰清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很不是滋味,呆呆地望着玉洁。他把脸贴在玉洁的面前,附耳低言,真诚地说:“洁,是不是不舒服,又晕车了吧!”玉洁微微睁开眼睛,默不作声,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冰清关心地说:“亲爱的,你在我怀中躺一会好吗?”玉洁无力地摇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冰清知道玉洁难受,又伸出手,轻轻地揉着她的太阳穴,按了一会,手腕都有点酸痛,不安地问:“感觉怎么样?”玉洁把冰清的手,拉到她的手面上,用微弱的声音说:“清,帮我捏捏虎口吧!”冰清又是轻柔地捏着,挤着,他不忍心用太多的力,害怕把玉洁弄疼。他用心用情去呵护着痛楚万分的玉洁,她非常感激,温柔的目光投向了冰清,说:“清,现在好多啦!你也歇一会吧!”“我没事,只要你舒服就好。哪怕让我帮你捏一辈子,我都心甘情愿。”冰清说着恳切的话语。
汽车依旧在平坦的公路上行驶着,一个个村庄被甩在了身后,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村道远远地落在后面,经过一个又一个小镇。离玉洁的家乡越来越近,这时,她直起身子,拿起手机不安地望着,自言自语地说:“我要给爸爸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说着,就要拨打。冰清连忙按住她的手,把手机塞进包中,为难地说:“不要打,等爸爸来。我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等到地方再说吧!好吗?”
“我要回家,现在就给爸爸打电话。”玉洁冷冷地说。
“难道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吗?”冰清请求着。
“我不想让家人失望,我不想家人等得太久。”玉洁阴沉着脸,认真地说。
“我又没有说不让你回家呀!”冰清看到玉洁痛苦难过的样子,他的心软了下来,不再坚持他的主张,低声下气地说。
“等到车站,我下车就直接回家,你不要跟着我。我不想让爸爸看到你。”玉洁冷冰冰地说。
“乘客们,白家镇到了。请抓紧下车。拿好你们的行李。祝你一路顺风。”乘务员报着站名。冰清知道已经到达玉洁的家乡,他多么想和玉洁一起在这生她养她的土地上多待片刻,他多么想让玉洁留下来陪伴着他。他也心知肚明:等玉洁下车后,他们又将面临着难舍难分的离愁别绪。想到这些。冰清一阵心酸,如同打翻的五味瓶。
冰清连忙帮玉洁拿着行李,轻轻地把她扶起,玉洁接过冰清递来的手提包,匆匆走下车,头也不回就走了。冰清呆若木鸡般地站在公路边一动不动,痴痴地望着玉洁渐渐远去的身影,他黯然神伤,脸上红一块。紫一块,浑身冰凉,凉到心底。等冰清回过神来,知道心爱的玉洁已经走远,他疯狂地顺着狭窄的街道跑着追赶着她。可是到哪里去寻找心爱的人呢?初来乍到,举目无亲,相爱的人如今不在他的身边,偌大的一个白家镇几十个村庄,要想找到她简直是大海捞针,谈何容易!冰清顿时感觉眼前一片茫然,头昏脑胀,就这样他向南面跑着,跑出街口,不见玉洁的影子;又向西东,还是见不到那熟悉的身影。冰清多么希望玉洁是在和他捉迷藏;他多么希望玉洁能神奇般地出现在的面前;他多么希望能和玉洁待在一起……
梦!这原本就是一场梦!该走的终究还是会走,该来的总归是要来。冰清漫无目的地走着,想着,鬼使神差般地又回到了车站,他多么想看到玉洁呀!他多么想玉洁呀。此情此景,此愁此伤,何人能知,谁又能晓呢?心中的苦痛只有他自己承受,心中的悲伤与哀怨也只有冰清一个人独自忍耐。玉洁是她最爱的人,哪怕牺牲自己的真爱,也不能让玉洁受到一点委屈,爱本来就是无私的,爱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这也是冰清对爱的点滴看法吧!
不见玉洁,冰清感觉整个世界暗无天日,晕头转向地傻傻地瞟着过往的车辆,如今我该到哪里去安身,如今我又该到哪里去。冰清像一滩泥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公路边,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他强打精神站了起来,心里想:不行,我不能再这里待着,我要去找玉洁,哪怕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想到这些,冰清托着软绵绵的两条腿,顺着玉洁离去的方向缓缓地走去,此时的他已经浑身无力,又走出街头。夜幕已经降临,周围死一般的沉静,他心乱如麻,仰望着灰蒙蒙的夜空,心灰意冷,说着苦涩的话语:“洁,好想你。你到底在哪里?真的好想你!”空旷的田野中冰清的喊声传得好远好远,冰清相信玉洁一定能够听到,一定能够明白他的心。他多么渴望玉洁能回来看他一眼,仅仅一眼,他也会感到满足。他奢望着,渴望着,痛苦着,徘徊在无人的田间小路。此时的冰凉的秋风呼呼地刮着,吹乱了他的头发,扑打着他的脸,冰清大失所望,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了,知道玉洁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到他的身边,他真的不想去面对,也不愿意去想这么可怕的事情。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事实摆在眼前,心爱的人如今不在他的身边,但是深爱玉洁的冰清,踉踉跄跄地在大街上行走着。远处传来了阵阵菜香味,哎!总不能饿着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