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天轻轻一叹,投子认输,微笑道:“多年未见,不想兄之棋艺增长神速,我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说道:“此棋局便如当今之世事,你与魔君心性相通,悲缅天下万民受那战火欺苦,此为圣人之心。但是既然已经开始和谈,却因何顾虑频频,始终没有进展?”
贡天见对方居然开始跟自己谈起时事,不由精神一振,指着棋盘的西北一隅,说道:“方才我已说过,西北纵然荒凉,也是我神州之地。魔君想划地而居,我怎能同意?”
那中年人道:“西北之地比之魔道之土如何?”
贡天道:“他魔道之地若是繁华肥沃,又何必挑起战火,抢我神州土地?”
那中年人道:“你与魔君纠结于一隅,终归是水中捞月,一事无成。何不各让一步,将魔道划归神州版图之内,任由其民众随意迁居,岂不两全其美?”
贡天哈哈大笑道:“痴人,此事说说也就罢了,真做起来,莫说魔君不会同意,即便没有异议,魔道多少人口,全部迁了过来,我神州大地虽广,又有多少粮食可养得起这许多人?”
那中年人道:“事在人为,若想不起征战,唯有融之一途。况且,将来都是我神州百姓,难道他们只会吃,而不会种么?”
贡天摇头道:“罢了,此想法太过天真,行之不通。”
那中年人却道:“天数已定,大势所趋,也不过是早是晚的问题罢了!”
贡天忽的死死盯着那中年人,良久才道:“你……你破誓了?”
那中年人点头笑道:“破了,我的有缘人闯过了我设下的酒关,他现在已经成了你的棋子。”说着一指棋盘的西北角。
贡天颇有些兴趣,问道:“哦,这人是谁,是我联盟的人么?”
那中年人颇有深意的一笑,说道:“暂时算是吧,不过将来可不一定了。”
贡天会意,哈哈一笑,道:“这么说你终于肯出山帮我了?”
那中年人道:“本来我不想参与人魔两道之争,只因他已经深入你的棋局之中,我要逆天改命,就不能让他出现意外。我是闲云野鹤,做不来掌管天下运筹帷幄的大事。”贡天闻言面色一暗。
那中年人说着站起身来,踱到窗前,望着西北天空,轻轻一叹,说道:“天道无常,我日前占卜一课,却不得要领,卦中只见无穷的杀机,天下要大乱呐!”
贡天微微一笑,道:“大乱才能大治,我早有万全准备。”
那中年人回头望向贡天,一脸严肃的说道:“不,你准备的根本不充分。”走回棋盘旁,捏起那颗孤军深入黑棋之内的白子,又道:“你跟魔君互不相让,难免让人渔翁得利。这颗棋子,便是祸乱的根源,你必须将他找出来。”
贡天指着他手中的棋子问道:“他是谁?”
那中年人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推卦演算也无济于事,我只能提醒你,这颗棋子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个派系,你只有靠自己的力量去找。”
贡天沉默不语,低头思索,良久才道:“你将这颗棋子下在棋盘中央,是否代表着这人就在中原?”
那中年人摇头不语。贡天喃喃道:“西北有伍不领在,即便陆雍怀有异心,想取我而代之,但是魔道大军压境,谅他此时也不敢生出事端来。中原有我亲自坐镇,唯一的对手便是皇宫里的了,难道,这颗棋子代表着皇家?”
那中年人仍是摇头,说道:“你如此瞎猜,只会自乱阵脚。现下最主要的是跟魔君取得联系。魔道大军集结望州城,显然魔君已经对魔道诸国的失去了控制。他若失势,人道没了劲敌,下一个成为阶下囚的很有可能就是你了。”
贡天眉头一皱,说道:“魔君的信使在西北被人所杀,信也不知道落在了何人的手中,我已经派人去西北暗中调查了。”
那中年人点点头,道:“这就好,我只能言尽于此了,以后诸事如何我也管不了许多,你切须小心在意,告辞了!”
贡天忽的一揖,肃然道:“难道你真的不肯出山帮我么?就算为了天下苍生,贡天再次恳请兄长。”
那中年人摇摇头,说道:“我命中无此缘分,若是勉强,只会越帮越乱。点到为止,于你有益,于我无害,已是天大的恩福了,切莫贪图过多。”
语毕,推门而出,又道:“他在你联盟一天,我便不会袖手旁观,天道虽恶,然我萧某又何惧之有?为我隐宗千年基业,便是粉身碎骨也是值了!”大袖一拂,一步迈出,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阵阵余音,回响在贡天心头。
贡天轻轻一叹,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破他酒关的有缘人,看着一盘指点江山的棋局,低声道:“你能为了隐宗的千年基业,甘愿粉身碎骨,却为何不能为了天下百姓,而出世帮我?”
“公子且看,前边就是三思城了。”
烈日炎炎,晃得人眼晕。孟南手搭凉棚,顺着阿茹所指的方向,隐约看到天地交接之处山脉相连,在两座高峰中间有一座城池,不由长出了口气,喃喃道:“还好魔道没有入侵,没耽误了师门的任务。”
俗语谓:望山跑死马。眼中只见那三思城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本以为最多再赶个十几里路也就到了,哪知这一路下来,直行了六七十里有余,方才来到城门之下。
三思城正建在要冲之地,东西都是平坦无垠的戈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