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外间响起一声怒喝:“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这当口还敢闹事,害得老子也不着消停!”另有几人随声附和,人声喧闹,不知是什么人闯了上来。
老四怒道:“是哪个王八蛋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子!”右臂横扫而出,击在隔断之上。
这酒楼二楼都是由木质隔断栅成若干个包间,既不隔音,又不结实。老四怒发一招,只听得哗啦咔嚓声不绝,不但将面前这道隔断打个稀巴烂,余劲不衰,连带着将隔壁包间的四面木墙也毁了,二楼登时敞亮不少。幸亏那个阁子里没人,不然这一下必受牵连。
没了隔断阻碍视线,孟南见到楼梯处站着四个身着官服,腰佩弯刀的兵士,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赔笑站在一旁。
人道和魔道二者政权不统,吃官粮的衣着服色自然也不能一概而论,但是孟南昨夜与守城的士兵交了手,与这四人的服色没有丝毫差别,心里不由吃了一惊,暗道槽糕,莫不是他们知道我在此地,想来抓我?
老四一个箭步跃到那领头的官差面前,伸出大手,一把薅住那人的衣领,瞪眼喝道:“是你这个王八蛋敢自称老子的么?你知道不知道爷爷我平生最恨的是什么?”
那名官差原本还气势汹汹,但一见到老四凶神恶煞般的模样,登时软了下来,惊道:“你……你干什么,我……我是国师的人!”
老四大声道:“爷爷我最恨的就是有人在我面前自称老子!我管你是谁的人,犯了爷爷我的忌讳,我就揍你!”扬手一反一正便是两个大嘴巴,那官差嘴上立马肿了起来,眼泪也淌了下来。
身后的同伴见状纷纷抽出兵刃,喝叫道:“反了,反了,这厮一定是人道派来的细作,快将他拿下!”老四哈哈一笑,这些虾兵蟹将还真没放他的眼里,足踢脚踹,竟然没用双手,便将几人打翻在地。旁边那个掌柜的见老四连国师的手下也敢打得,想必来头更大,只吓得抖如筛糠,暗暗后悔不该报官。
老大笑道:“你看你看,这下知道咱们的厉害了吧?别说就你们几个小崽子,就算是那个什么巫马国的国师亲自来了,碰到咱们兄弟他也得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你们算个屁啊,还不快滚!”
老四道:“听到没,都给我滚吧!”一脚一个,又将几个官差踹下楼去。那掌柜的瑟瑟发抖,站也不是,走又不敢,只是弯腰抄手呵呵媚笑,竟比哭相也好看不到哪去。
老二道:“我这个人呢,最是公道了,咱们兄弟打烂了你的铺子,也总不能让你们白吃亏不是?待会儿咱们兄弟的事了了,自然会赔给你,你倒也不用害怕。”
那掌柜的想说不用,嘴巴大张,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老四喝道:“还不快滚,还要我送你不成?”那掌柜的只觉身子发软,腿脚不听使唤,靠在楼梯扶手上,一步一步往下挪。
老四一声咳嗽,那掌柜的一步迈空,竟然顺着梯子滚了下去,老四哈哈大笑。
老二换做一副笑脸,对着孟南道:“你只要告诉咱们兄弟,我家妹子现在在哪,以前的过节咱们既往不咎,怎么样?”
孟南心想雪儿去问天阁送信,事关重大,这个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便道:“我跟雪儿早就分手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老四怒道:“找打么,你不说我就剖开你的肚子,为我的内丹报仇!”
老二眼珠一转,又道:“既然你说你不知道,那也就算了。不过你是怎么从那边过来的,告诉我这个也成。”
老三道:“怎么就算了,他一定知道二妹子在什么地方,再不说咱们就上大刑,看他熬得熬不得!”
老二面色不悦,双手一摊,道:“你行你来,二妹子现在在人道地界,那是一定的了。不过人魔之战已经开始,魔道不攻下三思城,咱们是过不去了,你老三有什么好办法,我们都听你的。”
老三怔怔无言。这四人都是糊涂透顶之辈,遇事多无主意,唯独老二还算有些见识,是以大半事情都由他来做主。
人魔两道战事已起,边界自然封锁,四大散人虽是神州百姓,但是此时此刻想过境去却也不能够。
老二拍拍孟南的肩膀,道:“放心,我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了,最讲究公道二字。你说了出来,咱们便成了好朋友,我们自然不会再难为你。”
孟南迟疑了下,道:“我告诉你们,你们真的肯放我走,不再纠缠?”
老二一见有门,连忙道:“那是自然。”
孟南心想这事跟他们说了却也无妨,说道:“我是从大山中穿过来的,走了好几天吧。”
四人闻言登时一怔,三思城与望州城相距数百里,中间仅有一条大路想通,为了抵防对方,均建在冲要之地。两旁都是连绵不绝的山脉险峰,其内大妖无数,地势险恶。云霞四大散人虽然没心没肺,但也晓得好歹,知道那地方绝对去不得。
常言说: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上鬼。天知道哪天点背,碰上个什么得了道的妖魔鬼怪,再把他们兄弟吃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四人均露出不可思议的模样,齐声道:“你撒谎!”
忽听一声冷笑传来:“我道是谁,连国师的手下也敢打得,原来是云霞山四大散人!”
孟南与云霞山四散人皆是一惊,循声望去,只见楼梯口处站着一个年轻人,面红齿白,衣着华丽,手中折扇轻摇,极是潇洒。
老三惊道:“帅羽?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