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草草收起行李,上马前行。
孟南虽然心焦送信之事,但又怕欧阳白清的伤势受不了颠簸,只能放马缓行。涂莹心事重重,话也不多说一句。
阿茹与欧阳白清跟在后边,看着孟南与涂莹的背影,阿茹忍不住对身旁的欧阳白清说道:“欧阳,你又救了孟公子一次,我很高兴。可是你想过没,如果刚才孟公子躲不过你那一剑会有什么后果吗?”
欧阳白清坐在马上,嗤之一笑,道:“我那一剑就是冲着他去的,躲过了算他命大,也不会误了杀那赤血会的长老。躲不过又能怎的,与其死在旁人的手里令宗门蒙羞,还不如死在我的手上,也免得咱们跟他遭这份罪。”
阿茹一怔,她以为欧阳白清转了念头,承认了孟南的身份,会与她一同保其安全。哪知却全想错了,欧阳白清仍是放不下私情,将孟南当做情敌一般对待。
阿茹心里生气,暗想欧阳白清性子执拗,却绝非阴险之辈,只要自己日后多加小心,也未必会让孟南伤在他的剑下。想起刚才孟南躲剑时所用的身法,不由疑惑非常。
以孟南的修为,绝不可能拥有如此迅捷奇妙的身法。既不屈腿作势,亦不摆臂发力,身体却在瞬息之间平移三尺,换做是她,也未必能够做到。
即便是孟南习练了绝高的身法秘籍,若没有深厚的功力相辅,也是枉然。除非,孟南身怀异宝。但是孟南绝对的穷光蛋一个,这点阿茹是知之甚详的。唯一的一个法宝逆天护臂,那还是他的师大哥所赠。
一想起师有道,心里又升起一丝异样。直至今日,仍是对九转弓会甘心受他驱使而不解。风闻那九转弓原是宗主偶得,曾赐予入室弟子,后来却不知因何又转而给了自己。
那九转弓识主之能,不说天下第一也绝对差不上许多。主人不亡,九转弓便永不离弃。自从记事时起,九转弓便一直相陪自己,如此,是否说明宗主的入室弟子出了意外?
阿茹已经不止一次的有过这种想法,年少时也问过宗主与义父,二人都是沉默不语,只说这九转弓与自己有缘。及至后来年岁渐长,懂得的事也多了,更加认定宗主的入室弟子已经不在人世,否则,这许多年以来为何从未见过?
踏上了官道,行了数里,涂莹忽道:“你瞧,道路两旁似乎有人埋伏。”孟南斜眼去看,只见路旁林间、草丛内似有人影晃动,偶有寒光闪过,却是阳光映到兵刃上,折射而出,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哩。
欧阳白清坐在马上,身子随着马儿的走动而左右摇晃不止,哼哼一笑,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都是些屑小之徒,上不了台面,有我在,谅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动手。”
欧阳白清这半月来连杀强敌,就连大名鼎鼎的地域使也受伤败退,声名之盛,一时无两。那些人既然想打孟南的主意,自然事先要摸摸底,见到欧阳白清,也确实有些忌惮,一时间没人敢妄动。
阿茹也道:“公子放心,咱们只须小心那个左鹤便是,余者不足为虑。”
孟南点了点头,心想若是高手也无须埋伏,直接出手就是,这些人连身形也隐藏不住,也不必理会。
又行了数里,只见一队人马,约有十余人迎面赶来,皆是劲装短打。当先一名壮汉,背插长剑,鹰眼阔鼻。与孟南几人交差而过时,那壮汉双眼来回扫视,面上阴晴不定。
欧阳白清一路上都被人盯视跟踪,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早已老大不快。此刻见那壮汉不住的瞧过来,显然也是冲着孟南而来,怒火登时迸发,喝道:“瞧什么瞧,不想找死就赶快滚一边去!瞅着没的令人心烦。”
那壮汉脸色一变,被欧阳白清一喝,自感面目无光,拉停坐骑,喝一声:“动手!”右手一招,背上长剑飞出,落在掌中,余人亦纷纷擎出兵刃。看手法,这些人却是神、武掺杂,或是临时拼凑搭伴,前来捞些油水。
欧阳白清冷哼一声,正欲出手,阿茹却道:“你勿动手,我来!”她一来怕牵动欧阳白清的伤势,二来又怕他胡乱杀人,惹得孟南生气。抢先劈空打出一掌,元力涌出,将一人击落马下。
对方人数虽众,却无甚高手,唯独那壮汉手段略强,瞅准了孟南,一上手便冲杀过去。剑光霍霍,舞起一片剑幕。
孟南不习马战,腾身飞起,躲开对方剑势。那壮汉大喝一声,长剑突然脱手飞出,化出一道长虹,尾随孟南而去。孟南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又没有伍不领、习空那等修为,可以只凭一口真气不泄,踏空横移,情急之下只能兵行险招,屈指弹出,击在剑身无刃之处,想将那长剑弹开。
可那长剑被那壮汉祭炼有加,也算是步入了法宝之列,一弹之下,虽失了准头,却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又掉头向孟南刺来。
孟南脚落实地,便不再惧怕,跃至那壮汉身前,扬掌拍出。
以武而论,孟南也算一流,只是经验欠缺,尤其平素里碰上的大都是神通界成了名的高手,两相衬映,便将他显得实是太过弱小。便如当初碰上了权教的上使,若对方不施放法宝扳指,也未必就会败了给他。及至后来巫马国国师长孙水连派手下追杀于他,其中亦不乏神通能手,无数场恶斗下来,经验大张,从最开始的“我绝不是神通能者的对手”到后来“原来也不过如此,并非人人都如师大哥、清远师祖等人那般厉害”的转变,信心也逐渐膨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