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轻咳了一声,道:“此事不忙,先处置了这只狐猫精再说。”
孟南沉吟了下,道:“有道是杀人偿命,它胡乱杀人,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命,若不严惩,岂不乱了人间法度?”萧然道:“你是说,它该死?”
孟南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它该给被它害死的人偿命。但是……我想……即便杀了它又能如何,死的人也不会再活转过来,于事何补?莫不如略施些惩戒,饶它一命,盼它懂得感恩图报,迷途知返的道理,从此向善,也算是将功补过了,那些人也不会白白死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均想:这是什么逻辑,整个一呆子啊。萧然呵呵笑道:“可万一它不知道改过自新、感恩图报呢?咱们坏了它的修为,它必将咱们怀恨在心,你不杀它,无异于养虎为患,它早晚要报复于你。”
孟南迟疑片刻,道:“可……可上天都有好生之德,既给了它这场造化,必是有用之身,咱们说是为人报仇除害,可不也是害了条性命么?想来它虽然修炼了无数年,可没人教它做人的道理,才成了祸害。最好……最好前辈施个小术,封了它的修为,将其带在身边,每日里教诲熏陶,教它懂得做人的道理,潜移默化久了,还怕它不改好么?”
说话间,那只狐猫精眼露哀惧,似有些许悔意,轻哼了两声,嘴里涌出不少鲜血。
萧然微笑道:“封它修为,我可没有那份本事。但要保它不死,却是不难。”说着拿出一粒丹丸,放在狐猫精的嘴边,又道:“你都听到了,这次不杀你,只盼你有改过之时。但如若日后再敢祸乱人间,萧某早晚收了你的道行,永不超生!”
萧然这一举动在众人看来甚是不解,当今天下弱肉强食,尔虞我诈、忘恩负义之辈遍地皆是,哪个敢随随便便的滥施仁心,以德报怨?尤其那狐猫精,更非善类,修为偏又奇高,萧然居然听信了孟南的话,不但没杀它,反倒要治好它的伤势。
那狐猫精看了看面前的丹药,并未吞下,而是看向萧然与孟南二人。萧然微笑道:“你倒也识趣,我来问你,方才你用来抵抗我符咒的法器是从何而来的?”那狐猫精闻言,身子不由抽了一抽,却未说话。
萧然道:“也罢,你既然不愿说,我便换个问题:与齐秦荣联手击伤陆雍的那位大能,是谁?”那狐猫精忽的抬起头,虽是重伤,眼中却没了丝毫的悲戚,取而代之的竟是震惊之意,良久才开口道:“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萧然道:“你去吧,记着,再敢回大千山助纣为恶,无论是谁保你,也挡不了萧某的手段!”
那狐猫精慢慢的将面前的丹药含在嘴里,望了萧然一眼,转身跌跌撞撞的走了。走出十多步,忽地站住,转回头道:“今天我若不是碰上了你,用不了多久我便也是大能了,到时你的符咒也奈何不了我的。”
萧然含笑点点头,欧阳白清却怒道:“妖孽,你不知悔改,还想约战不成?”那狐猫精却不理他,又道:“萧先生,天道是什么?人,真的是万物之主宰么?”
萧然不语,只用手指了指孟南的心口,才说道:“还记得他说的那句话么?没有这颗心,即便齐秦荣,修为也不会再精进半步了。”
那狐猫精喃喃道:“为何偏偏要修成人身,口吐人言?修什么狗身、猪身、熊身的不好么……”眼神逐渐迷离,忽的一亮,说道:“我懂了,萧先生点化之情,孟公子活命之恩,我永不敢忘!”这一次再不停留,转身便走。
欧阳白清道:“看它的样子,多半是不知道悔改,现在杀了还来得及,免得留下祸患。”但见众人都不理他,徒有凶焰,却也不敢上前。倒也不是怕打不过它,只是没有宗主的命令,实不敢妄动。
尹辉道:“宗主,那狐猫精本性狡诈难移,今日不杀,正如白清所言,实是个祸患,日后必会再伤无辜性命。”萧然看着狐猫精远去的蹒跚背影,摆了摆手,轻叹道:“狐猫世所罕有,较之一角麒麟兽还要稀少许多,灵性亦是极重,杀之可惜。”
尹辉道:“可人命关天,哪能因一妖精而冒此奇险?如此,岂不违背了我门宗旨?”
萧然道:“我如此做,自有我的道理,休要再提。”尹辉见宗主脸色不愉,便不敢再言,心里却想:往日宗主做事滴水不漏,万事皆在其掌握之中,可这事做得却是有些糊涂,难道真的指望那狐猫精能够悔改,知恩图报么?
萧然转头冲着孟南道:“你今日放那狐猫精一条生路,如果它真的不知悔改,修为尽复之后,还要行凶害人,怎么办?你心中可有愧疚?”
“我……”孟南顿时哑言,当时想的最多的是那狐猫精报复自己等人,后来也想到了万一它再去害别人怎么办,才要萧然封了它的修为,便道:“晚辈的意思是要前辈封了那狐猫的修为,并带在身边,随时教化。可……可……”原是想说:可是你没那个本事,封不了它的修为也就罢了,还要治好它的伤,又放它离开,怎么此时反倒怪起我来了?心里虽这么想,但话却没说出口。
萧然微笑道:“你心里在怪我,便直言罢了,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我如此说,是想告诉你为人做事须要果断,莫要瞻前顾后,患得患失。你既然不想杀它,盼它悔改,便不要再存疑虑。而且,这种事,可一而不可再,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恩将仇报之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