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将信放在桌子上,淡淡说道:“听说孟世兄是灵修山归元派的弟子?”
此时孟南就如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心中发虚,慌乱不已,听他发问,也没听明白究竟何意,只嗯了一声,更不敢看他。
魔君又道:“可据我看来,孟世兄方才用的隐身符,所显出的法力,非比寻常,该是由萧然兄的正阳笔所书。不知我这番猜测可对?”
孟南抬起头看向魔君,讶然道:“连这个你都知道?”
魔君微微一笑,说道:“不知萧兄跟你又是什么关系呢?”
孟南老实答道:“萧前辈要收晚辈为徒,晚辈没肯,便做了隐宗的副门主。那正阳笔也是萧前辈赠予的,第一次使用,没想到……没想到还是让前辈瞧出了破绽。”
魔君重重呼出一口气,起身推开窗子,望着夜空,心中不由澎湃起伏,跳个不停。自成名以来,哪怕是与贡天争锋相对之时,心绪仍是波澜不惊,一如往时。但听了孟南的话,却再难平静。
想那归元派因天行之故,风头一时无两,堪称天下第一名门大派。如今天行虽已不在,归元派的实力也一落千丈,但毕竟底蕴深厚,小觑不得;贡天,人道联盟盟主,仅此一条便足以说明一切,无须赘言;萧然,号称最为接近神的人,所执掌的隐宗源远流长,每一代门主都是才智卓绝的大神通士,尤以如今的萧然为最。
如此强横的三大势力都跟眼前这个年岁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有着不小的瓜葛,即便是历尽沧桑,素来沉着镇定的魔君见了,心里也不由一阵异动,暗道:“此子何德何能,竟得这三家垂青栽培,如此天大的造化,不说空前绝后,那也差不多了。只是他夜探我的家宅,却是为何?难道他还有别的身份,令受人指使?”
慢慢转过身子,来至八仙桌旁坐下,呵呵笑道:“我这魔神岭的夜景可还过得去?跟你灵修山比起来如何?”
孟南支支吾吾,既不敢说不好,又不想说比灵修山强,涨红了脸,胡乱点了点头。
魔君指了指书桌上的信件,说道:“这封信写了一半,便写不下去了,只因有许多事我一时还拿不定主意,孟世兄恐怕要在寒舍多住上几天了。这几日左右无事,孟世兄等人可以在山上到处游玩一番。这岭虽说有个魔字,但并没什么禁忌,孟世兄大可放心。”
孟南面色越加红了起来,忙道:“不……不用了……”
魔君笑道:“夜景虽妙,可终究不比白天看的真切。孟世兄若是不喜欢,偏爱夜景,那也由你,不过这隐身符倒也不必用了,到时我知会一下下人,也就是了。”
孟南听魔君话里的意味多是嘲讽揶揄,直将他当做了毛贼一般,心里愧疚渐去,恼怒渐生,蛮劲上涌,暗道:“反正被你抓着了,我再羞愧,你也总是瞧我不起,是非曲直,咱们说个明白便了!”
当即腰杆一直,正声说道:“前辈以贵客之礼待我,而我却夜探贵宅,这绝不是小子胆大,肆意妄为,实在是另有缘故。”
魔君哦了一声,道:“什么缘故?”
孟南一咬牙,说道:“救人!”
魔君一愣,道:“救人?救什么人?呵呵,我这里有什么人需要孟世兄来救?”
“雪儿的姐姐!”
魔君听了这几个字,不由又惊又喜,忙道:“你认识雪儿?”
孟南点点头,说道:“是雪儿亲口跟我说的,她的姐姐被前辈你囚禁了起来,雪儿要我帮忙救她姐姐出来。”
魔君闻言不由摇头苦笑道:“雪儿她现在在哪里?她还好么?”
孟南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雪儿现在在哪里。”心想魔君跟雪儿有仇,可不能告诉他雪儿也来西域了。见魔君怅然若失,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又道:“不知雪儿的姐姐是做了什么恶事,还是哪里曾得罪了前辈?”
魔君长叹一声,心道:“雪儿跟我之纠葛只有一个人知晓,即便老九等人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既能说出雪儿的名字以及这段是非来,便不是在撒谎了。”见孟南话里的意思似乎有说解的意思,心里不由冷笑,暗道:“你虽有他们三家做靠山,但想在我面前摆事,却也不够分量。”正待讽刺他几句,却见孟南一脸的正容,绝不似奸佞狂妄之辈,脑筋不由一转,心想:看来雪儿并未将实情说与他知,由此可见他二人关系也不深厚,但他却信言守诺,不惜得罪于我,也算是个至诚之人,或许值得托付,但究竟如何,我便要试他一试了。
当下冷笑道:“做了恶事如何,得罪了我又该如何?”
孟南迟疑了下,道:“若是做了恶事,该当她咎由自取,我便不管;若是得罪了前辈,还请前辈大人大量,略施惩戒也就算了,为了这等小事,何必斤斤计较?”
魔君仰天大笑,厉声喝道:“你是在教训老夫么?”
孟南见他发怒,心里不由一震,忙道:“不敢,只是晚辈想来,前辈乃是高人,何必跟一个小女子计较,跟……跟前辈的身份有点不符。”
魔君心道:“这小子说的什么话,嘴上说不敢,可话里的意思不还是在教我为人做事么?”哼了一声,说道:“她恶事倒是没做,算是得罪我了吧。我也不想与她计较太多,但若是就此将她放了,难消我心中一口恶气,你说该怎么办?”
孟南听了心中不由大定,喜道:“只要不是做了坏事便好办。前辈要怎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