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三人走出山河馆,苏君柔说道:“我让伊人他们先去客栈订了房间等候咱们,咱们要是没别的什么事,就直接过去吧,免得让他们等得心焦。”孟南嗯了一声,边走边感慨道:“真没想到,先前聂信儿还要杀我,转眼便跟咱们走到一路来了。”
尹辉忽道:“公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孟南笑道:“尹老客气什么,有话直说无妨。”
尹辉道:“公子年少未经世事,心地又良善,不晓得江湖上人心的险恶。常言道:人前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公子待人一片赤城,却未必能换回旁人的真心。”尹辉有心说教一番,但碍着身份,有些话也不好说得太过。
孟南虽然有些鲁笨,却也听明白了尹辉话里的意思,明显是指自己不该太过相信聂信儿的话,不由挠了挠脑袋,憨笑道:“尹老说的是,我见识浅薄,许多事是不懂的,还请尹老多费费心思。”心里却不以为然,暗想:人家聂信儿诚心来投,总不能揪着以前的仇怨不放,不给人改过的机会吧?毕竟我毫发无损,这仇还有什么可揭不过去的?
苏君柔却道:“尹老的意思是,那聂信儿并不是真心想投靠孟公子?”
尹辉点点头道:“按理来说,那聂信儿乃是当世第一刺客,成名已有两百余年,绝非易与之辈,凭着他的手段,脱离齐秦荣的掌控,也未必是什么难事。但他却非要投靠公子,这其中定有隐情,咱们不得不防。”
苏君柔沉吟了下,说道:“也许是聂信儿怕背叛齐秦荣后,自己势单力孤,想找个靠山帮他对付齐秦荣呢?不管怎样,那齐秦荣也当世数得着的人物啊。”
尹辉摇头道:“没这么简单。聂信儿杀不了齐秦荣,但并不代表齐秦荣就能把聂信儿怎么样。杀过两个大能的人,当世除了聂信儿以外,也没有谁了。”
孟南微笑道:“想这么多干嘛,我不过是个后生小子,没权没势,他还能图我什么?”
尹辉轻轻摇头,没再言语,暗里却叹道:“孟公子性子单纯,全无半点机心,宗主选他作为宗门的继承人,着实有些失算。”心里打定主意,待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跟萧然坦言其事,能够另立他人接班最好不过。
苏君柔却直盯盯地瞧着孟南,孟南奇道:“你这么瞧着我干嘛,哪里不对么?”忍不住也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除了胸前衣服破了一个洞外,并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苏君柔问道:“我只是奇怪,聂信儿的匕首明明刺中了你,你怎么什么事儿也没有呢?”其实不只是她不解,就连尹辉也十分好奇,只是一直记着萧然的叮嘱,不敢过问罢了。
孟南闻言,不由挠了挠头,回想当时被刺中后,胸口也很是疼痛,但是过了一会儿便没什么感觉了。至于为什么刺不进去,他也不知道,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聂信儿的匕首有些钝了,所以才没刺破?”
苏君柔扑哧一笑,只道:“如此说来,上煊国那两位大能死的可是有些冤了。”
不多时,三人回到客栈,刚一进门,便见伊人迎了上来,高兴地叫道:“苏姐姐,你们可回来,我都快担心死了。”苏君柔拉着伊人的手,微笑道:“有尹老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伊人道:“那聂信儿可是杀过大能的人,岂是一般人物能比得了的?”
孟南道:“伊人姑娘,怎么就你一个在这,其他人呢?”
伊人道:“涂姑娘刚刚回来,瞧着精神很是不好,跟我说了两句话,说是没能追上你们,便先回来了,刚进屋休息去了。倒是阿茹姐姐,也跟着去追你们了,一直没回来。怎么,你们没见到阿茹姐姐么?”
孟南摇摇头,问道:“莹莹怎么了?”尹辉眉头一皱,也问道:“白清呢,他去哪了?”
伊人回头瞧了瞧,奇道:“刚才还在这和我一起等你们回来呢,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人影了呢?八成是去茅房了吧。”
众人正说间,阿茹跟欧阳白清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伊人见了,大感意外,咦了一声,道:“欧阳,你什么时候跑出去的?”欧阳白清嘴角含笑,却不言语。
尹辉见阿茹一脸的凝重,与欧阳白清的神情恰好相反,便道:“阿茹……”
阿茹瞧了瞧孟南等人,眉头皱得更紧,嘴唇微动,却未说话。欧阳白清笑道:“我早就说过咱们该去上次住过的那家客店,也免得阿茹迷路了。要不是我嫌在屋子里待得气闷,出去走走,正巧碰上了她,不然只怕天黑了她也未必能找回来。”若在平时,阿茹遭到欧阳白清揶揄,定会反唇相讥,但此刻竟好似没听到一般,面无表情,呆立出神。
孟南却奇道:“阿茹姑娘也会迷路?”见阿茹仍是呆呆的,不由挠了挠脑袋,呵呵笑道:“这城这么大,记乱了路也没什么稀奇的。”
尹辉重咳一声,阿茹的身子微微一颤,回过神来,嗯了一声,强笑了笑。尹辉道:“公子,方才伊人说涂姑娘也刚刚回来,精神略差,不如先去瞧看一下,若是病了,还须及早调治才好。”
孟南双手一拍,道:“尹老说的是,我这就瞧瞧去。”伊人忙头前带路。孟南道:“不用劳烦伊人姑娘,只须告之莹莹住在哪间房,我自去便可。”
伊人微笑道:“我家主人命我一路上好生侍奉孟公子,我可不敢怠慢了。”孟南推却不过,只好由她,跟在伊人身后去了后院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