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后,新娘被送入洞房。
酒席早已备下,无论是王府还是府衙皆是宾客满盈、觥筹交错,连路边的乞丐都分得了糕点和糖果。这一日,京城无人不晓这一桩婚事。
而两位新人,很快就要直面他们的洞房之夜了。
婆子丫鬟簇拥着叶飘絮来到洞房之中,又忙忙碌碌地呆了许久。
好不容易等婆子丫鬟退出去后,叶飘絮立刻扯落盖头,环视四周。只见她正坐在一张铺着大红喜被的双人床上,不远处一张桌案,点着一对婴儿手臂般粗细的红烛,烛光映着壁上贴着的大红色双喜字,煞是喜庆。但她的目光很快便落在桌案上放着的那几盘糖果糕点之上。
文文开头已经说过了,叶飘絮是个未雨绸缪的好孩子,她怕婚礼繁杂时间又长饿着肚子,就事先在怀里藏了几块糕点用以充饥。在路上时肚子不觉得饿,就用来扔左修哲了,剩下的糕点掉的掉、碎的碎,这不,最后一块还算完整的糕点也在那一拜时离她而去。
折腾了大半日的她现在已经觉得很饿了,趁现在无人,她就来到桌案前抓起东西就吃。才刚咬了几口,屋外有人声与脚步声传来,当是那些婆子丫鬟又回来了。她赶紧几步跳到床上,蒙好盖头,在床上端坐着。
很快,房门被推开了,听声音果然进来三五人,还夹杂着一股……嗯什么好吃的香味……闻得她的肚子更是饿得咕咕地叫了起来。
喜婆端着放着诚心如意杆的托盘笑道:“请新郎掀盖头。”
叶飘絮这才知道这左修哲就站在身前了,原来这就要掀盖头了,她莫名地觉得有些紧张,心中却不合时宜地唱起了“掀起你的盖头来——”,不由地啼笑皆非起来。
左修哲坐在叶飘絮的身侧,拿起绑着红绸的秤杆,也是莫名地紧张。他不知道掀开盖头后的她看到自己时会是什么表情。他手心微微出汗,将盖头挑起。
只见她低眉敛目,唇角微微翘起,似是正在想着什么好笑的事情,随后便抬眼,一双星眸还来不及敛起笑意,便似笑非笑地望向他。
他微一愣怔,在看到她如樱花般粉嫩的唇上沾着的糕点的碎屑,又忍不住莞尔。
他将秤杆放回托盘,伸出手去将她唇上沾着的碎屑抹去。
他微凉如玉的手指碰到她温热柔嫩的唇,两人俱是忍不住微微一颤。
喜婆笑着赞道:“好体贴的新郎!”随后便命一边的丫鬟将合卺酒端上来,让新郎新娘各执一杯。“来来来,喝了这合卺酒,夫妻合二为一、幸福美满!”
叶飘絮扁扁嘴,这是要喝交杯酒了。
她如葱白的手指握着酒杯,绕过对方的手腕,再将酒杯往嘴里送时,方发觉手腕交着手腕再将脑袋凑过去时两人的脸就离得十分得近,近得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温热的气息。她一仰脖,迅速喝完酒将手收了回来。几乎是与此同时,左修哲也喝完了酒将手松开了。
紧接着喜婆就上前将左修哲的袍角和叶飘絮的裙角系在一起打了个结,以示结好之意。喜婆退开,丫鬟们一人端了一个盘子上前,嬉笑着轻轻朝他们身上和床上扔红枣、桂圆、花生,寓意早生贵子。
看得叶飘絮直瞪眼,本朝的婚俗真是一言难尽啊!
一系列流程完成后,喜婆笑着对丫鬟婆子道:“好啦好啦,大家伙儿都出去罢!”
丫鬟婆子们闻言先是互视一眼,后捂嘴偷笑,再向他们两人纷纷投来猥琐的眼神。
尼玛,你们都是虚弥附体吗?叶飘絮腹诽完后方发觉屋子内只剩下她与左修哲了,静得很是让人无语。
屋外,一群府衙的幕僚和衙役悄悄躲在墙角听屋内的动静,毕竟是一群大老爷们,又有不少已婚的,故而脸上猥琐之色比之丫鬟婆子们更甚。碍于新郎新娘的身份,闹洞房他们是决计不敢的,但是这偷听墙角的事情他们还是有胆子的。
“怎么还没动静?”有心急的压低了声音问。
“急什么,左大人岂是猴急之人!”有人振振有词。
“有道理!”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肩并肩地坐在床上,丝毫不知外面之事。
叶飘絮偏头看了一眼左修哲,发现他也正望向自己。近距离看他的眼睛,她发现他的眼睛似有星辰大海,好看得不行。她赶紧移开了眼去,同时站起身来,打算坐远一些,却忘了两人的衣角还系在一起。
于是她起身的时候,产生了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她的身体本就瘦小纤细,与一个成年男子相比就更是显得轻盈了,左修哲兀自坐在原处,而她被衣结重新拉了回来,反弹到了他的身上,然后将他扑倒了。
左修哲:“……”
叶飘絮:“啊――”
屋外众人赶紧竖起耳朵,更有甚者朝屋内探头探脑的,即便什么都看不到。
这货怎么这么容易被扑倒?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她就赶紧坐起了身子。左修哲俊脸微红,也坐起身,照旧在原处坐好了。
“你可是想拿什么东西?”他问她。
“呃……嗯……”她含糊地应对着,动手去解那衣结。
可是那结系得极紧,她解得手指头都疼了也解不开。
她气急败坏地将那衣结一扔,骂道:“怎地系得这么紧,解都解不开!”
他莞尔道:“本来系得没这么紧的,被你方才一拉才变紧的,我来吧!”
说罢,他也动手去解那衣结。
这段对话让屋外众人听得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