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那双眼睛有时干净得纤尘不染,让人一眼看上去他就是个少年,有时候又无比沧桑,寂寞如深雪。
他说:“姬华不会去报仇的,他是个随意而安的人,但他见到他的生身母亲,大约还是会恨那个制造出这一切混乱的女人。”
青凤问:“那女人是不是很牛比啊?”
他愣了一下,想笑,然而没笑。
他说:“或许是吧。他们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最多再过十年,我会出去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国家全部清扫一遍,然后就地封王自治,我讨厌一切千回百转的肮脏手段。”
青凤满意地说:“我也讨厌。“
因为来客太多的缘故,沒有住处,青凤看到玄倪居然使出了外娑给的漂亮竹楼。
楼下住了侍从,楼上一边住了侍女,一边玄倪和青凤二人住,刚刚好。
玄珠见了,也婉拒了姬大伯母给准备的住处,和玄玲住了一套竹楼。
顾来娥来看了一眼,非要住进来。
然后顾来娥听说是孔雀国太后给的,笑道:“去年鸾妮儿周岁生辰,太后让孔琛带了一箱孔雀羽丝纱衣裳来,我们姐妹们人手一件。这东西我竟从来沒有看到有卖的。”
玄珠说:“太费工了,如果不是做了自己穿,真是做不起!”
青凤等着看完了新郎官才心满意足回香山。
新郎官果然是个老实人,随时都在笑,对所有小姨妹都毕恭毕敬,清清秀秀的,一点也不象三十多岁的,象二十上下。也就有点年轻有为的模样。
回到香山后,宁王世子和他父亲以及定国公都走了。
杨腊月听她父亲的话回了门派,本来她不愿回去,她父亲说:“姬明这个人,你是掌控不了他的,你在这儿只会让他们家看轻你。”
姬明实际已经忘记了杨腊月的存在了,他除了分得出母亲和妹妹,所有女性亲戚在他眼里只有两样,好看的和不好看的。
因为说好冬天要去三途河边烧烤,顾来笙兄妹回门派待了一段时间又跑回花萼城
姬明日夜看书,绘画,他长了新本事,可以让画中美女从纸上下来跳舞。
那天真的让众人吓傻。
本来他就是个神奇存在,除了长得好,简直一无是处。
他能打架,拜托,灵修界的人很惜命,很少与人打斗。
他的能耐没有什么用处。
但是有这么一天让人发现他实在是更加无用了。
那天飞了点雪花儿,青凤袖了手小步小步挪上姬光洞府的露台,看到二哥在青玉茶亭下摆弄他的画纸,看到妹妹,一脸欢喜:“哎呀!鸾妮儿,来看,哥哥给你变戏法。”
南方下雪日子不多,不过下了雪自然很冷了。
青凤穿了火狐皮袄,一小团的蹭过去。
姬明选了张纸,纸上一个美人,穿的极淡,翡色衣裳,浅黄帔纱,瑶光春色。
姬明拿着画,对妹妹说:“看好。“
只见画上的人在姬明的注视下活了起来,然后从画中走出,变大,最终在风雪中翩翩起舞,无限妖娆。
青凤目瞪口呆,姬光站在洞府窗前,愣了好一会儿。
那美人儿不仅起舞,还边舞边弹琵琶唱起歌来,音色清妙,以至于正在洞中看书的人都跑出来看。
大家惊诧不已,都知道不是真人,哪个真人神经了轻衫丽帔在风雪中歌舞?
姬光眼神幽黯,看着弟弟的雕虫小技怒意滔天。
姬三赶紧按住他:“这有什么?这就象你爱做菜一样。”
姬光冷笑:“你望一眼他捉摸的这东西,可真是登峰造极!为啥正常人会的他全不会?”
湘王笑道:“要会那么多做什么?他心里喜欢过的日子就是好日子,你又怎知正常人是什么人?人生得意须尽欢,灵修与功名,哪一样最后不是为了放大自己的随心所欲!”
湘王的话让姬光冷静下来漫舞的女子一眼。倒忍不住笑了。
姬三也笑道:“难为他把自己的分神控制得这么好,真不象个金丹初境,你看那女子的姿态声音,原来他对女子的期望这么高,竟是胜过国色天香。”
玄倪回头见青凤不见,想着外头冷,便找了出来,上来看到那歌舞女子正要落幕,也忍不住笑了。
姬家兄弟不是不喜欢女子,只是对女子的期望值过高,而不遇罢了。
从此,许多人把姬明这一发明当成了笑话,觉得他就是个声色男。
青凤挺理解他的,问:“哥哥,你身体里是不是住了个女人?你是特别想变成个女人吧?”
姬明一脸怒意,好半天才平静下来说;“我是个从里到外都很男人的男人。”
“那就是偶发幽情,希望有男人宠一宠。”
“我说,小妹妹,女人除了被宠还有别的快乐,你哥我只是一时兴之所至,开心开心罢了。”
“我明白的,角色互换,体会一下做女人的感觉。”
“我一刻女人也不会想做,妹妹,你多找小公主玩玩,不要成天和寡脸太子在一起,童年要打架抢东西爬树捉鸟躲猫猫吃所有有味道的野果甚至茅草根树叶子,喝许多来历不明的水,总之童年要和冒险与错误在一起,才是快乐的,不是锦衣玉食,华屋美婢。”
姬明说了这些,叹了口气,妹妹怎么可能懂得呢?说了也沒用。
他怎知道,这一切都是青凤前一生经历过的,难道那真是打开童年的正确方式?
她把这些学舌告诉了玄倪。
玄倪沉思了一会儿,看着她说:“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