鳯吟三人都在等着他的话,却不想,那人半天都不再说一句话,只是看着海棠群山,良久,良久-
“主人,天快亮了-”巫洳等他的话,等的心焦,她到现在都还跪在地上。
“天快亮了么?”他抬头,轻轻的看了一眼渐褪的繁星。
“主人,中荒森林的雷劫,魔兵们都无法跨越过去-”鳯吟与夜重楼话极少,只有巫洳在他小心翼翼的说着。
“术师的伤,也快好了,他会有办法的。”他浅浅的说着,而后,目光又落在鳯吟身上,“巫和,若然你再与术师动手,就不是进噬魔池那么简单了-”
鳯吟只点了点头,不语,对待眼前这个人,他只有绝对的臣服,要想在这个世上存活下去,服从他,是唯一的选择。
“罢-你们都退下罢,我吩咐的事情,再也不能出半点纰漏。”
“是-”三人点头,身形一闪,便化作三道黑光,纷纷消失。
只剩下玉沁站在他的跟前,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浑身的仙气,将她体内血婴儿的气息全部掩盖住了。
那人微微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星光之下的玉沁,一如六千多年前一样,像是一尊上仙一样美丽。
他没有赶她走,只是,脚下微动,便朝着海棠群山走去。
玉沁跟在他身后,走的小心翼翼。
他每走一步,脚下的向日葵便灭一朵,只是,灭了又生,永无止境。
即便是现在的他,都讨厌这些向日葵,因为,他们看起来太温暖了,温暖的让他厌烦。
只是,灭了又生,生生不灭-
玉沁低头看了一眼遍地的向日葵,她的元神和灵魂,早就被帝无邪化作虚无了。
如今,这具以万年墨莲重铸的身体被血婴儿与那个人的魔气所控制,自身,没有什么意志。
那个人所说的话,对于她来说,便是,绝对的圣旨,她,彻底沦为了他的武器。
海棠群山,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
漫天绯红的海棠花,片片飞落,落在他的肩头,发间,他就这样走着,像是在欣赏沿途的风景一样。
这片地方,困了他如此长的岁月,从上古时期,便没消失过-
华丽的黑色马车,在一片向日葵之中,连带着那三匹六足双头马,化作漫天黑雾,消失不见。
华贵黑丝制成的长靴,踩在落红之上,天色未亮,他便这样,直接走到了葬着姜文静的那一处静潭之中。
那个美丽的女子,一如既往的安静沉睡着,脸色,都还泛着生机勃勃的红。
他想得到凰轻挽,本可以利用这静潭之中的女子,他却,并没有那么做。
小木屋里,一身银袍的扶桑半跪着,趴在案几边,满头银丝,层层而落,在木质的地板上,铺了开来-
他的手指,正落在案几上的古琴之上。
扶桑,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如神似仙一样的光芒,那光芒,刺的他睁不开眼来。
在他脚边,小白狗蜷成一个肉球,深深的沉睡了过去--
“扶桑--”那人盯着沉睡之中的扶桑,悠长的叫出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