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英长得媚,走起来就跟没有骨头似的,扭得厉害,看的台下的一班男人叫好声不断。
“过来!”郑坤对站在后面的小厮摆了摆手,“秦爷想吃一道菜,你去买来。”
小厮跑到秦城面前,低首等候吩咐。秦城小声跟小厮耳语了几句,小厮就跑去船尾,跳上了小舟。
霍漫漫猜测秦城应该是给凤英投了银子,就眼前这一桌子菜,他还点?也许就玉环那傻丫头才不会起疑心吧?
凤英唱完了曲儿,走带台前致谢,一双媚眼往秦城这边瞟了瞟,抬手捂住自己鲜红的嘴唇儿,扭着腰儿下了台子。
“也不怕把腰扭断了!”玉环对着台上白了一眼。
“架不住有人就是喜欢这套呢?”霍漫漫看着船头上的两个男人,恐怕魂儿都被那凤英勾了去吧!
“咱们去船尾吧!”玉环似乎觉得没什么意思。
“好,”霍漫漫站起来,看着玉环面前一堆花生皮,“要不要拿些煮花生啊?”
玉环不好意思的哼了声,“您又笑我。”
霍漫漫上前拉着玉环往船尾走去,茫茫夜色里,一曲琴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万千愁绪。
霍漫漫站在当场,“青莲碎!”她忙转身,看着不远的台子,似乎为了看得更清楚,她跑到了船头,没有发现一旁两个男人诧异的眼神。
琴弦拨动,如淙淙流水,直奔东流,无法回头,带着深深的无奈和绝望。
霍漫漫看的出神,坐在琴后的女子以轻纱遮面,看不清面容,露出的双眼低垂。一身素淡的衣裙无法掩饰女子身上的气质。
“往后站站。”郑坤伸出手将霍漫漫往后拉了拉,“掉下水去怎么办?”
霍漫漫回神,抽回手臂,往后退了退,“这位姑娘是谁?琴弹得真好。”
“青梅苑的若梅姑娘。”郑坤回道,“好像来捃州不长时间。”
“若梅?”霍漫漫念叨了一句,重新望向台子,那女子已经起身直接走下台子,一句话都没说,背影骄傲。
“青莲碎”这首曲子会的人不多,确切地说只有霍家的女儿会,是皇后姑母年轻时所作。那个若梅是谁?
“小姐,那曲子……”,玉环不懂音律,但大概地曲调还是能听出来的。
霍漫漫制止了玉环,没让她继续说出口。她心里无法宁静,总是有个声音让她去一探究竟。
直到半夜,秦城才带着霍漫漫和玉环回道秦宅。陈京娘一直等在前厅,待看到人回来,连忙迎了出来。
“怎么这么晚?”陈京娘看了看霍漫漫和玉环,问着一旁的秦城。
“玉环想看选花神,就带她去看了。”秦城说道,语气温柔,“不是跟你说了吗?怎么还在这里等着?”
郎情妾意!这秦城是个演戏的高手,霍漫漫不屑去看秦城的那幅嘴脸,拉着玉环回了住的院子。
可是选花神台子上的女子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折磨着霍漫漫,让她夜不能寐。张婶说过那是一位落难的官家小姐,难道是霍家的女儿?那为什么会来了东海?她们不是入了奴籍吗?按理说应该在皇家行宫做苦工。
天气依旧闷热,道路两旁的知了声嘶力竭的叫着,柳枝根根下垂,没有一丝风。石板路被日头晒得有些发烫。
霍漫漫站在青梅苑的门前,手里攥着一盒胭脂。并没有姑娘要她来送,是她自己想来看看的,总归看一眼之后就会知道答案。
白日里,青梅苑没什么人,打杂的伙计拾掇着晚上选花神要用的东西。见霍漫漫进来,一个伙计走了过来,“你有事?”
霍漫漫拿出手中的胭脂,“这是若梅姑娘要的。”
伙计看了眼霍漫漫手中的胭脂,脸上闪过一丝怀疑,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对街胭脂铺子里的,也没多问,指着后面院子,“沿着长廊往东走,到头第一间屋子就是。”
霍漫漫谢过伙计,从青梅苑前楼的小门进了后院。按着伙计的指点,一直走到长廊尽头。
“哟,这是又要画画?”屋里传出一个娇媚黏糊的声音,“大小姐就是不一样,会的东西多得很。”
霍漫漫听出这个声音是凤英的,明明是按照伙计指的路来走的,莫不是走错了?
“装什么装啊!”听得出,凤英似乎有些恼怒,“来了这种地方还做出这一副傲骨?给谁看?到最后还不是指望男人施舍?”
“你无聊的话,去找愿意和你说的。”一个女子冷淡的声音传出,“这里不欢迎你。”
“哼!别以为拿了两日第一就了不起了。”凤英语气刻薄,“是这群男人贪新鲜,真正肯为你投银子的人,你有吗?”
凤英说的得意,就好像两日后最终夺魁的一定是她一样。难道秦城真的会为凤英投那么多银子?那么多的银子拿出去,霍漫漫觉得陈京娘是肯定会知道的。
放佛觉得自己自说自话没什么意思,凤英带着丫鬟走了出来。她看着站在走廊上的霍漫漫,鼻子轻哼一声,“就知道她假正经,还不是让人送胭脂来。”
凤英趾高气昂的走远了。霍漫漫却站在廊下,她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屋里走出一个丫鬟,手中端着一铜盆水泼到园中,看到站在一旁的霍漫漫一愣,随后靠口问道:“姑娘,你找谁?”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日头下站的久了,霍漫漫的喉咙有些哑,“我想找素音。”
“素音?”小丫鬟念叨了一句,“这青梅苑没有这个人。”
旁边的门哐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