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说到这里轻轻一笑，突然卖了个关子。孙少卿急忙问道：“虚字诀怎么的？”
姬延摇头沉默不言。
孙少卿听罢半晌不说话。他沉思片刻，忽而双眼迸出精光。他喃喃道：“弟子解得。”
姬延心中暗喜：“这小儿果真有慧根，能解我无字真经。”然而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手结三清指，双眼微闭，调缓呼吸朗声念道道：“问君一言，何以修仙。人道渺渺，仙道莽莽。劝君一言，莫要修仙。诸事苦难，世人陷甚。”大殿空旷无人，这四言诗一经说出，回声在殿内游荡良久。
孙少卿拱手道：“我意已决，师尊莫要劝我回头。”
姬延稍稍恼怒，道：“本宗不劝你回头，你根本就没有回头的资格。我刚刚都问你了，为何要修仙？”
孙少卿沉默了，若说为何要修仙，他也只是负一时之气，来这里讨个公道罢了。但是这样的托词万万不能说出。姬延见他良久沉默不语，道：“你可知你赵延及赵师伯，他不是修仙同侪，他本是红尘中衡阳人士，家境殷实。那时候还是大梁朝承颐皇帝年间。魔国血洗扬州。他当时年岁尚小，家中一共十五口人全数惨遭魔国毒手。他潜在猪圈里，等到我宗援军到，才逃过一劫。可是他惨遭灭口，于是便被带上山去。你师祖瞧他可怜，便教他拜在你师祖门下，做了个四师弟。他一心望着铲灭魔国，于是刻苦努力，加之天赋异禀，不出四十年就是我宗数一数二的高手。承颐二百一十一年，天下人共同讨伐魔国，数他出力最多，杀敌最烈。是他第一个杀向魔国皇宫，推到了四面魔女像。魔国灭后，他一心贪图享乐，混吃等死，修为居然一日比一日退后，已经不行了。”
姬延说完，顺便看了一眼孙少卿的脸色，他脸上布满了沉重。姬延顺势道：“你蒋师叔管着整个玉寒峰，只是学了些培植仙草的末流功夫，心思全然没有花在正道上。当年你师祖问她学哪一门功夫，她只说，‘弟子资质低劣，难学什么好本事，只能学些个养生修性之道罢。’一辈子也就那样了。你若是只为了逞一时之气，那还是不要入这个门好了。正所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再问你，为何而修仙？”
孙少卿轻声答道：“为了天下苍生？”这句话说得毫无底气，有如蚊子叫一般，但是姬延还是听见了。他万没想到孙少卿会说这样的大话，冷笑道：“此等违心的话，你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再想想。”
孙少卿低头沉思片刻，豁的抬起头来。他咬牙说道：“想好了！”
“好!”姬延声音提高了几度，道，“我再问你一次：问君一言，何以修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