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的人趁着杨怀瑾走后好好商量了一番。虽然有几个嘴上骂着杨怀瑾以权压人,但最后还是觉得有利可图。
商人吧,无非重利。若为小命顾,利字也可弃。
外头是凄风冷夜雨,屋内没有点烛火。隐约见到床榻上的被褥卷成一团,里头好似还在颤抖着。
阿初方才做了一场噩梦。她一个人走在长公主府内幽深的长廊上,前方恍惚。有道声音似从墟无处飘来,一路带着呜呜的风,到了耳畔才觉得是有人低低的沉吟。
她猛一回头,就见到那些昔日府里的下人浑身是血,站在面前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她逃了出去,一晃眼依旧走在长廊上。继续跑,结果入了另一个梦中。那是爹爹的尸首被悬挂城墙上,呐喊着想要冲上前,阻挡在前的人影却愈来愈多。。。
“不不不,啊!”噩梦连连,终于醒了。
阿初泪如雨珠顺着脸颊落下。八年前的记忆再一次如山洪般喷薄而出,撕心裂肺的疼痛瞬时间袭来,只能绝望的闭上双眼,用被褥蒙住低低哭泣的自己。
一双温暖的手安抚着被褥上头。“我听到你喊了一声,连鞋也顾不得穿就跑过来了。别怕。”
杨怀瑾醇厚的声音安抚着阿初逐渐平静下来。
阿初擦了擦眼泪,才从被褥里冒了头出来。“那你冷不冷,要不要躲被褥里来?”
杨怀瑾的身子带着些凉风钻进了被褥内,抱着阿初道,“这天愈来愈冷了,你看你还做噩梦。要不今日起我们睡一块得了,省得你怕我还担心。”
阿初轻轻朝杨怀瑾胸口锤了一拳,“别动歪脑筋。”
“离天明还有几个时辰,我抱着你睡。”杨怀瑾提议道。
阿初起伏的心绪才刚刚平静下来,就答应了。
旭日东升起,霞光万丈道。阿初朦朦胧胧清醒,只觉腰骨后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杵着自己,一回头就见到杨怀瑾耳边可疑的红。
“阿瑾,别装睡了。”
杨怀瑾这才睁了一双明眸悠悠道,“阿初,我可什么都没做。大清早这是个男子都会这样的,你可怪不得我。”
阿初怒其脸皮厚,“你还不起来?不用上朝了?”说罢蹬起一脚在被褥内用力朝杨怀瑾就是一踢。
‘咚’沉闷一声,只见杨怀瑾轻描淡写拢了拢发丝,潇洒的从地上爬起。“娘子你又皮了。待为夫下了朝回来,再好好教训你。”
兵部司冶铁制兵器的事宜原本进行顺利,中间突然出了差错。由邺都商会负责把开采后的铁块烧冶,未料锻造房忽然炸了,还有百姓死伤。
真可谓是愁云惨淡,一片死气。
身为少府监侍郎的杨怀瑾自然去了陛下那请罪,而尚书胡鹏却站出来替他说话。
御书房
“陛下,微臣敢以乌纱帽替杨侍郎担保。此事一定另有隐情,切不可轻易下定论。不如就叫杨侍郎自证清白,妥善处置此事后遗。”
刘淮神色平静如水,眼眸深深地在两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杨怀瑾身上。“杨侍郎的确资历不足,真要论起来定不能轻饶。不过既然胡尚书为你担保求情,朕也不能胡乱定罪。就依胡尚书所言,杨侍郎好好调查此事,顺便安抚好受伤百姓。”
两人一前一后顺隼础
胡鹏目视前方的走着,“我不是为你。如今朝堂上的人各怀鬼胎,这样下去便迟早会人心涣散。”
“杨怀瑾,好好留心你身边亲近的人。有人想要害我们。”
杨怀瑾听了心中一凛,一言未发。眸内光芒内敛些,半响才淡淡回道,“谢过尚书大人提醒,下官会把事实弄清。”
沉不住气的人会先出手,如冰层下跌宕的暗涌,激起冰面上的丝丝裂痕。
阿初心神不宁走的有些急,还把个卖糖葫芦的老人撞翻了。“对不住对不住。”
身旁停下一辆马车。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撩起青布的马车帘,萧湳之穿了白缎外衣加一件玄色长袍,面容冷峻,自带难掩的雍容气质。
“阿初,走那么急去哪?上来我送你。”
阿初犹豫了下,还是上了马车。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着实冷清。
阿初先打破安静道,“巧了,六哥今日出来要去哪么?”
萧湳之眼眸深邃的盯着阿初,“听说五姐回到杨府了,我去看看她,顺便劝她早日回西蜀。”
阿初想到了燕子六,就回道,“估计五姐不会听六哥的。除非,除非能把另一人也绑回去。”
萧湳之不明白她的意思,“把谁绑回去?谁不要命了敢招惹五姐?”
阿初想:燕子六惜不惜命不知道,不过能被萧琉璃喜欢,真算是祖上冒烟了。
刚才杨怀瑾回来,说是他负责的一桩事情出了纰漏,这几日恐怕都不能回来了。倒是还把燕子六叫上了,这才觉得此事应该不小。
阿初想反正在杨府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跟去瞧瞧能帮则帮。
“六哥,你要是不急着找琉璃,不如先把我送去一个地方。”
。。。。。。
杨怀瑾差遣燕子六去查看出事的那间锻造房,查查有无线索。
自己则是带着屠老狗去安抚受伤的百姓,顺道送些银两。
有一个专门负责摇火锻造的师傅伤的最是严重,两条手臂都被炸裂伤了可见骨肉。一家人坐在门口哭的凄惨悲切,日后别说干活计,就是吃饭都难。
饶是屠老狗这种硬汉看了都不忍,只好背过了身去。杨怀瑾拿出一大盒银两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