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国与彦国,两国占地虽大,可这两国的帝都相距却并没有多远。
快马加鞭行了四日,一行人便已从凌国京城赶到了彦国帝都之外。
夜已深,城门已关,此时进城,只会扰了彦国女皇的歇息罢了。
流苏没让竹漠为难,直接决定了暂且先在这城外驿站之外休息一夜,才让他自行派人进城通传。
竹漠欣然应下,安排妥当之后,他才笑问了一句:“殿下,那鬼鬼祟祟跟着我们行了一路的人,真的不用管她吗?”
流苏还未回答,一旁的流年便已赶紧插了一句:“劳烦竹大人费心了,那人……嗯,不用管她,她不会闹事的!”
流苏弯了弯嘴角,没让流年失望,便已应道:“竹大人先去忙吧,那人,本宫自会自行处理的。”
竹漠离开之后,流年又陪流苏坐了许久。
“皇姐啊,你……还没原谅师叔吗?”
流苏捏着茶杯淡笑道:“年儿,你莫不是弄错了吧,现在,气还没消的应该是她吧?”
闻言,流年忙劝了句:“师叔的性子就是这样的,气来的快也消的快,若是没有想通,她定不会千里迢迢追着我们行了一路的!”
“是吗。”
流苏垂了垂眼,似笑非笑。
“那这几日,她为何不敢在我面前出现呢?”
流年愣了愣。
她还未应话,便已见流苏站了起来,立在窗旁看着远处那漆黑的夜色。
“此次,是她不信我。解释的话我已说过了一遍,她若当真不信,我自也是没办法的。我明白,她性子好,倘若我服了软,再大的气,她都不会对我生的,可那又如何呢?她不信我,心底的刺没拔出来,往后不高兴了,定会反复想起此次的事情,再好的感情终也会因此磨光耐性的!与其如此,我还不如等着她自己真的想清楚了,再来寻我。至少,这样不会让我们会在往后的日子里,平白多了那些无尽的争吵。”
流苏轻叹了一声,又继续道:“年儿啊,你可知道,有些时候,一点点的怀疑,都能坏了两人之间那如胶似漆的感情吗?有时候,我还真是羡慕你与你师傅二人呢,能够互相信任,什么都不想,只要对方好就够了。倘若她与我之间也能如此,那我又有什么好遗憾的呢?她再怎么任性胡闹,我也愿意护她安然,因为她是我爱的人,我自该是要将她宠上天的。可有时候,她的想法,我却是无法控制的,她不信我,我无能为力。若只是一时,我愿意等,等她自己想通,心甘情愿回到我的身边来。可她若是一直不愿信我,那我,怕是无力再继续下去的。”
听了这一番话,流年不禁想起了自己与华笙之间的感情。
她们之间,隔着的不止是十一年的年龄差距,更是家仇与国恨。
这样的感情,比之流苏与卫长轻,不知是难上多少倍了。
倘若她们之间无法全身心的相信对方,那怕是永远都无法走到如今这一步吧。
“皇姐言之有理。”
流年赞同的点了点头,“的确,不管怎么样,信任永远都是最重要的。皇姐你放心,师叔要是再不想通,往后我定不会再帮她当说客了!”
“傻孩子。”流苏回过了身,轻笑着揉了揉流年的脑袋,道:“还是你懂事多了!既然是她让你来劝我的,那你等会儿记得帮我过去看看她,别让她再藏在外头睡树上了,就帮我去把她安插到侍卫队里吧!也免得明日她再跟我们溜进宫而被人现惹来麻烦。”
流年一喜,忙道:“那我去跟师叔说一下。”
“年儿,慢慢走,别着急!”
流苏笑看着流年的背影,叮嘱道:“记得,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好!我定会说是我背着你偷偷做的!”
知道流年已将卫长轻安排妥当后,流苏才安心的歇下了,静待明日的交锋。
凌国有华笙坐镇,她倒是不担心。
怕只怕明日入宫后,会遭到那女人的为难,从而误了她回国的日子。
毕竟,四年之前,那人的死,她也该算上一份责任的。
往事历历在目,流苏越是不愿细想,那些往事越是在她脑海中清晰的回放着。
一夜难眠。
次日清晨,竹漠早早的就来带着他们一行人进城入宫了。
此时,彦国女皇还在早朝之上。
流苏原以为他们这回应该要等候许久了,却不料宫门前早已立了一行人。
为之人,正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流年还未猜出那孩子的身份,竹漠便已上前蹲下了身,宠溺的捏了捏那女娃娃的脸颊。
“小殿下,最近天凉,这么早您不在宫中睡觉,跑来这里吹冷风作甚啊?”
不过三四岁的小孩子而已,被竹漠这么一捏,竟是立即就挺直了背脊,鼓着腮帮子望向了竹漠,绷着脸道:“孤乃是奉了母皇之命,特地前来迎接凌国长公主入宫的!竹大人你可以回去歇息了,接下来就交给孤好了!”
奶声奶气的孩子,又故意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仅逗笑了竹漠,更是把流苏身后的流年也给逗笑了。
想来这位便是彦国的皇储了吧。
竹漠笑着应下,随即起身看向了小公主身后的那人。
“云总管,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竹大人放心,陛下早已交代过了。”
云霜欣然应下,待竹漠离了句:“长公主来了,殿下不去打个招呼吗?”
看着一袭红衣静立在前方的流苏,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