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吓着了,叫道:“大黄跳河了!”
朱卓成也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鬼,大黄想不开?
正在着急,朱卓成刚举起竹竿准备去捞,大黄居然从水中浮出一个脑袋,“啊呜。”
喘了一口气,大黄又扎了下去。
“粑粑,看,大黄又起来了,哦豁,又下去了。”
朱珠话还没落音,大黄又窜上来,呼吸一口,又扎了下去。
二人都跟着大黄的节奏,头一抬一低,盯着水面,看着大黄的轨迹。
最后一次,大黄好久都没有浮出来。
朱珠失落地说道:“要遭,要遭,大黄要遭,看嘛,浮不起来了。”
朱卓成也觉得这大黄是拿命在作,不是鸬鹚的身,偏要拼鸬鹚的命,现在比不过人家,还把命搭上了。
咚。
水面溅起了浪花。
大黄口中含着一条大花鲢,头仰着,生怕鲢鱼跑了,慢慢地游了过来。
爬上竹筏,将大花鲢放入盆中,虽然身体湿淋淋的,落汤狗一只,但大黄得意地摇着尾巴。
这条大花鲢比鸬鹚们抓的鱼儿都要大得多,朱珠也对大黄不吝夸奖:“大黄好棒哦,比卢卢它们还厉害。”
“汪汪……”大黄兴奋地叫了几声。
这也能忍,鸬鹚们不干了,看着大黄那不可一世地在主人面前炫耀,它们不能忍了,和大黄吱吱呀呀叫了几声,纷纷下河。
大黄一看,这是要和自己比赛啊,也跟着跳了下去。
朱珠跟着兴奋起来:“粑粑,要不我们也下去捉鱼,你看它们玩得真开心。”
“丫头啊,这水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记住,不会游泳不要下水,即使会游泳也要在安全的地方下水,这种河水里水性不好是要死人的。”朱卓成教育着朱珠。
朱珠不服气,说道:“那大黄和卢卢它们不死?”
“它们是动物,唉,我和你说不明白,以后慢慢教你。”朱卓成不知道咋个解释这种弱智的问题,和小孩对话有时候真是有点累。
“看,它们又捉着鱼儿了。”朱珠指着浮出水面的几只鸬鹚,继而,找着还没有出现的大黄。
朱卓成也很好奇大黄这次能逮着什么玩意儿。
这时,村子里的朱天贵凑巧又经过这儿,他要去河那边的国道附近小商店买盐巴。
“桌子,你还搞了个竹筏玩儿啊,你们读过大学的就是会搞整,昨天用毛笔浇菜不新鲜了,今天想出这玩意儿?”然后看着朱卓成怀里的朱珠,大声喊道,“朱珠,跟着你粑粑好玩不?”
朱天贵没有读过书,开玩笑也不在乎对方感受,这话听着有点儿刺耳,但是他并没有太大的恶意,只是觉得读书人都有点不务正业,不懂农村的事儿,也是潜意识中对于读书人的一种嫉妒和排斥。
朱卓成听着心里有点不舒服,正想出于礼貌回应几句,朱珠开口了,兴奋的她也不怕生人,侧着头回到:“可好玩了,我们在抓鱼。”
虽然不舒服这朱天贵,但是朱卓成还是不想教坏朱珠,说道:“朱珠,快喊贵爷爷。”
由于大家都姓朱,都喊朱爷爷不好区分,所以村子里的人一般招呼长辈都是带名字中的一个字,不用姓氏加在称呼前面,除非是村子里的其他小姓。
“贵爷爷。”朱珠叫道。
萝莉的脸蛋和声音,任谁都没有抵抗力,朱天贵神情变得和蔼起来,满是皱纹的脸上微笑道:“朱珠真乖!”
看见了水面上的几只鸬鹚,朱天贵没有见过,只当是水鸭子,扯着老嗓子叫道:“水鸭子,好大几只,桌子快打,打几只来吃,见者有份啊。”
“贵大叔,这是我养的鸬鹚,也就是俗话说的鱼鹰,不是水鸭子。”朱卓成回道。
朱珠一听这老头居然要打自己的卢卢、痴痴,不高兴地说道:“粑粑,我不喜欢他,他是坏人。”
然后对着朱天贵,用稚嫩的娃娃音吼道:“敢打我的卢卢、痴痴,我叫哪吒用……用乾坤圈打你。”
小孩子说话一激动,尤其是遇到长句子,就容易打结,不流畅,朱珠也不例外。
朱天贵听着这两父女一个鼻孔出气,小声说道:“和你粑粑一个样,啥子都是你家的,天上地上水里的都是,屎壳郎也是你家的。”
但表面上,他还是笑说道:“真是你养的啊,咋以前就没有见过,真是稀奇,我们这地儿还没听说过这种鸟,好鸟好鸟啊。”
朱卓成没搭理他,背对过去,朱珠向着朱天贵吐了一个白脸。
无趣的朱天贵走到桥上过河,朝着目的地小商店行进,瞟了一眼朱卓成,嘴里嘀咕着:
“可惜了这么乖的女儿,跟着这么一个不成器的粑粑,怪不得他老婆要跑啊。现在把女儿也教坏了。
“抓鱼,鱼没看到,就看见几只水鸟,还说是你家的,我看你是想遛鸟吧,把鸟遛到水里,也只有这些在城里呆过的人会玩。”
朱天贵走后,鸬鹚们上了竹筏。
“成哥,你带着朱珠在做什么啊?”
上午已经过了一半,这路过河边的村民也多了起来,一个手指上夹着香烟,梳着大背头的青年招呼朱卓成。
“牛松啊,你上哪儿去啊,我在这儿抓鱼呢?朱珠,快叫牛叔叔。”朱卓成见是村子里的牛家二儿子牛松,转过身招呼着。
“牛叔叔。”朱珠注视着大黄还没有起来,心里有点小担忧,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头都没有回。
牛松也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