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异坐在下边也渐渐地有些不安,他也是心理落差极大。原本整场拍卖会热热闹闹地,罕见地在同一场次中出现了两次“最后一拍”,不想,到了最后……看样子要留下一个败笔了。
看着那些疑虑的眼神,罗茂脑筋飞快地运转,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他急忙拿起青云仿制牌,仔细说明牌的颜色、条纹和手感,并大声念着上面的每一个字,最后说明仿制牌比正宗的青云弟子牌加上了十个字“弘扬青云园,特仿制留念”。
“这可是一次爱护青云园的仿制,并且,这样的仿制不是粗制滥作的。大家看看,此牌制造纤巧,条纹细腻……”罗茂说着,察觉到柜台中一位初级武士走到他身后,顺手塞给了他一张字条。
“一百铜币,第二次!”罗茂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够详细了,这又报了价。
终于见到座位中部有两人犹豫地举了手。
罗茂心下宽慰一些,知道这件物品至少已能出手了。他随至叫道:“一百一十铜币,有没有人应价?”
那举起手的两人,听到加价,便只剩下一人了。
“第六排二十六号,一百一十铜币,第二次!”罗茂只觉得很是没趣,自己这么卖力解说,只唤起一两人的动静。他看一眼手中的字条,旋即大喜。
罗茂信心大涨,脸上笑意一现,心中已有对策。他再次介绍拍卖品:
“大家可能觉得这样的仿制品随便就可以制造出来,不过,我要在这里提醒朋友们,今天第三十七号到第三十九号拍卖品,是苏异公子的青云园弟子牌的三面仿制牌,它们可都是由苏家作坊制模大师蔡模范亲自监制的。这仿制牌的材料为了和真牌相似,尤为难得,并且制作工艺十分复杂,至今,以苏家作坊的实力,也仅能制出三面而已。
“刚才,我刚收到蔡模范的传信,他表示,今后不再制作仿制的青云弟子牌。他还说明,以他对制作工艺的了解,不太可能还有人能制作出比这三面仿制牌更为相似的仿制品来。所以,可以说,苏异公子青云的仿制牌除了这三面,应该不再有了。苏异公子,我说得可是?”
苏异虽不明白蔡模范为何不和他商量就做出这样决定,也知道眼下情形由不得他不愿意,只好点头称是。
“好了,苏异公子刚才也表明了,这是仅存的三面仿制青云弟子牌。还有没有人要竞价?”
这会才多加了七八个举手叫价的。
罗茂调了调嗓子,又激情四射了。只是这举手的几个人显得太磨蹭了,让拍卖师报价十几回,好不容易才把报价提高到一百七十枚铜币。
苏异听着那叫价艰难地上涨,心情大为好转,不管怎么说,看这情形,这三面仿制牌不至于要亏本。有点不甘心的是,他原本没想到仿制牌的成本竟要一百铜币,而且以后不能再制了,如果只赚这点小钱,自己冒着得罪青云园的风险,就太不值了。
罗茂有心要助苏异,突然来了个想法,对众人说:“拍卖到第一块仿制牌的人,可以当场拿到苏异公子真的青云弟子牌来对比,看看究竟有多相似。苏异公子,你说这样可好?”
这个罗茂,素日里和苏异来往较少,但是听得苏异待人随和,便有这么一说。苏异对于这举手之劳,当下就表示没问题。
多了这一环节,原本涨停到一百七十铜币的仿制牌,再涨三次,以二百铜币成交。
拍卖得主是一位年过七十头发胡子花白的高级武徒。这位老者一手拿着仿制牌,一手拿着苏异那面真的弟子牌,乐得皱巴巴的脸肉抖动着。
“这个真的很像!”老者在柜台前摸着那两面牌子,爱不释手。他晃动着脑袋,喃喃地,咧嘴笑道:“这是送给我孙子的礼物,希望我们家的后代也能出个苏异。”
“老人家,你交了钱,现在就可以拿走这件拍卖品了。”拍卖师对于后期的拍卖品,只要不影响到整个拍卖进程,可以特殊处理。
这老武徒乐得像孝子一样,听着小跑去柜台付了钱。再回到座位时,不免引起临近一阵噪动。罗茂微笑地看着这场面,心中想着怎么出手最后两件拍卖品,形势越来越有利,他并不着急。
拍卖场下,先是那拍卖得主的座位四周议论纷纷,接着议论声由内向外扩散,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有人大声叫道:“除了字,一模一样!”估计是为了给远处座位的人传话。
罗茂忍不住笑了,他现在总算才明白这些人的心思。
原来,三年仅一百面的青云园弟子牌,江湖传闻每面都是宝物,价值数百银币。这数百银币的弟子牌可相当于三品宝物了h然是武修圣地青云园的特殊物件,想必也是难以仿制的。何况,作为三品宝物的仿制品,再怎么说,也得值那么一两千铜币吧?可对于估价一百铜币还声称是最相似的仿制品,人们怀疑的态度居多……
像罗茂这样见多识广的拍卖师当然觉得这种想法的可笑,毕竟青云弟子牌的真正价值在于其威名,而不是令牌本身。但此事某种程度上说明,当人们对于一事物形成固定看法的时候,与之产生冲突的、本应理所当然的新观念,就变得难以立足。
接下来的拍卖就变得顺利多了。拍卖师故意说这第二面仿制牌在第一面后面制成的,工艺更成熟,应该会更好。
这轮拍卖,拍卖师根本没机会叫“第三次”,再次上演数百人举手的场景,价格很快飙升到一千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