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今距2005年一月初匆匆一别离,已约有十四个年头。当初初涉世事的少年现已经都是摸爬滚打多年的沧桑中年人了吧?最近这两年每次不开心的时候,想起你的时候最多。那些快乐的日子没有因为时间的久远就变的淡薄,反倒是在心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珍贵。不知道你可还会记得我,或者也许是不愿意再记起我。对于你,我心怀愧疚。因为我以为你是和我一样没心没肺快乐的少年,不曾想辜负了你的一番深情。也觉得十分幸运。能和你有那样一段相遇。
零四年年底,我们一起在八腊庙街的快餐店上班,相识于那个冬天。我对你了解的并不多,只是听说你是因为和家里人争吵之后赌气离家出走,不知道是从山西还是陕西还是江西的地方,辗转到我们的城市来打工。多么奇妙的缘分。因此你我才有那生命中相遇的一段缘。现在细想起来我对你的关心实在是太少,除了一个不知道是否真实的名字,连你老家在什么地方都不知晓,但这不妨碍我们愉快的相处。其实我也是因为在家里和弟弟争吵感觉内心不如意才在那个寒假出门打工的。
那天我和七十八岁的奶奶在家里包饺子。记不清原因,和弟弟发生了一些争吵,弟弟将刚刚包好的饺子全部给掀翻在地上。我抱着奶奶哭了。从小我父母离异我和弟弟跟着奶奶,情绪十分不稳,哭闹是常有的事情。经常把家里的碗碟摔碎一地。每每此况我奶奶就说道:“摔吧,摔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若是不摔坏,一个碟子碗用上一辈子也不坏,人家瓷厂造出的东西卖给谁,岂不是要倒闭了。”
那天我就收拾了衣服,跑去许晴那里。我说第二天跟她一起去临沂打工。她笑我半天不愿意带我一起。我就开始耍赖,晚上睡在她床上不肯回家,半夜也睡不安生,她一动弹我就一骨碌爬起来,生怕她在我睡着的时候溜走。
第二天我和她凌晨四点就起来了。她一起来收拾东西我就起床了。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从里面到外面进进出出,跟在后面,她就笑话我。我们去西大公路上等车。到了临沂的时候,又打三轮车。讲好的五块钱,到了地方,她非要七块。许晴不依。俩人在大街上争的面红耳赤,我把那两元钱补上,拉着许晴离开。到了地方才发现,没带被褥。我是第一次出门,没经验,所以不知道要带被褥,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许晴在外混了两年也没带。
那一晚,她带我去了张伟那里。张伟要和她出门买炸鸡煎饼回来吃,要我留在那里看电视,我不答应,因为第一次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就特别害怕。后来张伟说要带我一块出去,让许晴留下看门,我依然是不愿意,后来跟我商量了半天,我才壮着胆子一个人留在张伟的出租房里。
晚上吃完炸鸡煎饼,就喝着开水磕着瓜子看电视。张伟一口一个妹妹,叫得我也是开心的不得了,第一天出门就有人照顾。感觉很幸运。
张伟那里本来只有一张床,本来说看电视熬一夜的,但是又冷又困。我就脱了鞋子去到床上盖着被子取暖,过了十二点,瞌睡的不行了,我就把棉袄脱下睡觉了。然后许晴也去了床上,挨着我,张伟也去了床上挨着许晴。许晴就一直挤我,我就贴着墙睡,她还挤,我就喊:“我在墙上都拓成模型了。”
半夜睡的迷糊,有一只手伸过来搂着我的腰,我不吭声,就顺着那只手往上摸,也没摸出是谁,我估摸着是许晴的恶作剧,我就掐了几下,打了回去。过了一会,又伸过来。我把手从被窝里拉出来喊道:“谁的猪蹄。”
张伟两只手伸到被子外面:“不是我的,我的在这里。”外面马路上有路灯,影影绰绰能看见些模糊的身影。
张伟说:“你连男人女人的手都分不清。”
我说:“许晴的手冻的跟猪蹄一样。”
许晴说:“本来就是猪蹄。”
我说:“猪蹄再冻就成了熊掌了。”
我们三个人笑了一阵子,就又各自睡着了。第二天我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就要出门。张伟喊着:“不洗脸不梳头就往外跑。外面邻居看见还以为我们三个没干好事呢这一晚上。”
我说:“管那些,人家还能以为个好呢!”第二天晚上下班我去了张伟那里,把被子一卷,强盗似的就走了,对着张伟说:“借用了,用完还你。”
张伟一脸懵逼。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走了。后来我就住宿舍了。然后还把许晴赶了出去。张茜雪第一次搬去宿舍,要住我上铺,因为不方便我放行李箱,我把她给骂了,把她撵到了别人的上铺上。她被我骂哭了,委屈的和我争执:“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
我:“我就是这么霸道,你能咋地。”
张茜雪第一次去到宿舍就被我给唬住了。在宿舍里她们都不太敢惹我的。张茜雪那个时候都二十二岁了,还怕我一个十七的小丫头。我其实是有点少脑子的吧。跟个螃蟹一样横着走。其实是因为不太懂事。傻了吧唧的。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那个时候一看见你就觉的好笑的很,瘦瘦小小的,显得很是人畜无害的模样,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说叫赵三,我问你是不是有两个姐姐?你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是不是叫赵一和赵二。”那个时候大概是把你当成小孩子逗了。说完我自个儿哈哈大笑。
从此你就成了我的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