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茉话刚落音,流倾直接从马上落到了马车前方,对着幕帘恭敬的至极的开口:“夫人所问之事乃是萧王府秘事,属下能否进来告诉夫人?以免被有心人知晓。”
听流轩如此郑重的说话,花清茉微有诧异,有些不解这封地幽州有何秘事。微微默了片刻,花清茉看向离幕帘最近的四月,出声道:“让流倾进来。”
“是,夫人。”四月应了一声,随后便掀开幕帘让流倾进来。
此时的流倾,穿的不是东厂锦衣卫平常穿着的衣饰,而是一间藏蓝色长袍,样式与西厂大内密探的服饰极像,袍上以金银线为主绣着一条四爪巨蟒,前襟处为蟒首,蟒身蜿蜒而上,一直到他们身后的袍上,腰间佩戴着一块白玉麒麟纹玉带扣。
他单膝跪在花清茉的面前,清俊的容颜仿佛青山之上浮略而过的飘渺白云,俊秀非凡,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冷寒。
“启禀夫人,幽州是皇上封督主为萧王之时,皇上所赐的封地,不过幽州先前是以倒卖兵器为主,产粮大郡不过是掩饰的借口。而皇上赐督主幽州,是为了让督主将那些倒卖兵器的商贩一网打尽。”流倾面容冷静的看着花清茉,出声回答。
此话让花清茉不禁一笑,她注视着流轩,目光之中有着一丝说不出来的笑意:“我看过府中的账册,虽然只有这几年,但是从封地进府的银两必然不止粮食,我想紫箫应该没有对那些商贩下手,而是在倒卖兵器之中做了中间人,对吗?”
“夫人睿智,督主的确是如此行事。”
流轩的回答印证花清茉刚才的说法,知道白紫箫利用权势和那些商贩勾结,谋取利益。不过私下倒卖之事无法根除,与其一网打尽,不如从中干预,既可以防止其做大,又可以生出一条财路,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从中干预之后,应该能够知道有哪些人私自购买兵器,如此这番倒也能够得到不少不错的信息。
微微的笑了笑后,花清茉再次问向流倾:“既然幽州以产粮作为借口,那么那里的粮仓应该不小吧!”
“回禀夫人,幽州并无粮仓。”流倾没有任何隐瞒的说道。
“什么?”花清茉被流倾的话惊了一下,目光之中尽是诧异。既然是产粮大郡,为何没有粮仓?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花清茉思虑片刻想不到理由,便直接询问流倾:“为何如此?按理说幽州产量富足,应该会有粮仓才对,皇上必然也是知道此事,怎么可能不让人在幽州设立粮仓以备不时之需?”
花清茉的话慢慢落下,而流倾凉然的唇角上浮上了一丝说不出来的笑意。他望着花清茉,唇角微微一勾,声音依旧是那般的恭敬:“夫人,此事属下不好说出口,夫人回去问督主便知。”
“我明白了,你先退下吧!”花清茉挥了挥手,流倾行了一礼后立刻从马车中离开。望着马车上深紫色云锦的幕帘,花清茉的目光之中掠过一丝无法诉说的幽深。
虽然她不是什么好人,身上亦是背了不少血债和人命。但是民为国之基础,她想要安宁的生活在这个世界,自然也需要关心一下这个世界的一切。这十几份急奏之中大多数都是关于百姓饥寒受饿之事,若是朝廷不给出一个好的处理方案,必然会出事。
先是北疆叛乱,如今又是十几个州郡同时粮食短缺,造成大量的饥民。花清茉真的觉得,这一年的华朝很不太平。
出神之间,已经到了宁郡王府,四月见花清茉表情有些不对,立刻出声唤道:“夫人,到郡王府了。”
“嗯,我知道了。”花清茉点了点头,随后从马车上下来。进了宁郡王府,便看到有几人向大门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人乃是宁郡王,他穿着深蓝色五福捧寿团花长袍,墨发被玉冠束起,虽然年纪稍稍有些偏大,但是依旧透着一丝说不出来的英气。
而他的身边是一个穿着殷红底蝙蝠纹玉绸袍子的男子,看着大概二十出头,墨发仅用一块方巾绑住,肤色白皙,面容看起来极为俊秀,眉宇之间与宁郡王有四五分的相似。
一见这男子,花清茉便知这是她的二叔,镇国将军花慕白。
“见过萧王妃!”宁郡王和花慕白一起对着花清茉行了行礼,随后宁郡王望向花清茉,出声问道:“茉儿,回来看望彧儿吗?”
“嗯!”花清茉点了点头,唇角浮现出一丝淡然至极的笑容。虽说和宁郡王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是每次见到他,花清茉能够想到只有死在她怀中的百里予澈,而她心中对于宁郡王的恨越发的浓重起来。
并不是她不报仇了,而是她在等待宁郡王犯一个大过,到时候她一定让他身败名裂,痛苦死去。
目光看向一边的花慕白,花清茉微微的笑了笑,声音薄凉:“听说二叔从定都城来了郡王府,想必这位就是二叔吧?”
花慕白听到花清茉的声音,目光犹如一抹清淡的玉光,静而悠缓的看着她。花清茉看到花慕白双眸的一瞬间,便愣住了,刚刚远处走来,她看到不过是一个俊秀非凡的男子而已。
但是如今,这双眼眸落在自己眼前,好似看到了春日里被轻轻吹动的浣溪河水,平缓之中带着浅浅的波纹,凉淡清然。湖水倒映着初春过于蓝的天空,一股无法诉说的高旷之气油然而生。
花清茉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眸子,可以如此平缓不动,像是傀儡一般被人控制,但是却又美的出奇。
“二叔很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