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姥的话让花清茉微微一愣,对于北海,她也是知道一二的。从西厂的卷宗之上,她曾经看到过。北海每年从三月开始风浪大作,一直会到下半年的九月,风浪才会渐渐平缓下来。这其中的七个月,大浪滔天,风雨不断,除了少数生活在北海边的渔民之外,很少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行北海水路。
凤少钦这一走法,真的让花清茉有种错觉,他们如今是从鬼门关周围不停的游荡。不管你武功多高,计谋多好,在北海的巨浪之下,她真的有种感觉,他们到不了临月便会被北海的巨浪吞噬。
不过,凤少钦既然敢走这一条路,必然是有了应对北海天气的方法。在北海的日子,她定然是没有机会逃跑,不过只要离开北海,进入临月国境,她便可以寻到方法离开。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传了过来,花清茉和方姥同时看了过去。便望到凤芷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十六七的侍女。
“清河郡主,芷兰给你送安胎药了。”凤芷兰想了片刻之后,还是觉得如此叫花清茉最好。毕竟她不可能叫花清茉六皇婶,因为就算成亲有了婚书为证,在他们临月之中,花清茉最多只算是她六皇叔的女人,不配为他的妻子。而若是叫她萧王妃,倒也是承认了她的身份。所以,还是叫花清茉以前的封号最好。
“有劳四公主了。”花清茉极为平静的说道。
走到卧榻边上,凤芷兰吩咐侍女将安胎药递了过去。花清茉直接拿了过来,见没有异样便喝了下去。从刚才方姥的话中,她可以确定这几个月凤芷兰和凤少钦不会对自己动手,但还是小心些为好。
见花清茉的动作,凤芷兰知道她刚才是在看安胎药有没有毒。如今的谨慎小心,倒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可惜,她生错了地方,不然她和六皇叔倒是也可以夫妻恩爱。
喝完药后,花清茉看向凤芷兰,唇角微含着一抹笑容,却看不见其真意,声音更是带着无法诉说的疏冷:“四公主,清茉昏迷了多久?”
“大概两日。”凤芷兰出声应道,视线划过方姥,随后又看向花清茉,道:“清河郡主必然从方姥的口中得知了我们临月的祖训,不过六皇叔从小不在临月长大,芝兰便和皇兄商议,留下孩子,放清河郡主离开,不会动手杀你。”
“是吗?那可真要多谢你们了。”花清茉的声音之中略带着一丝的冷嘲,就这样活生生让他们骨肉分离,还说的一副菩萨心肠的样子,她当真是要谢谢这些人。
凤芷兰自然看出花清茉对自己刚才所说话语的不屑,但是她又说不出来话来反驳于她。临月祖训的苛刻以及无情,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对,但是却又不得不遵守。而且,如今的受害人是花清茉,她又如何能因为自己先人定下的无礼规定来说辞花清茉?
“清河郡主好好的休息养胎,我们要在北海上行大概两个月的时间,清河郡主如今怀着孩子,可不要动什么歪脑筋。”凤芷兰提醒着花清茉,目光不停的打量着眼前的平静少女。对于花清茉的事情,凤芷兰有所耳闻,更是有所见识,自然知道花清茉与寻常女子很是不同,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他们此番选择从北海而归,也是迫不得已,华朝的每个关口都已经被白紫箫下令关闭,出入都需要户籍证明,他们自然无法通过。东圣的国土虽然也可以回到临月,不过,东圣与临月的关系比他们和华朝更加的僵持,若是知道他们从其国土而过,必然各方追杀,搞不好会造成东圣与临月的战争。如此下来,就只能借扶桑的海域,从北海回去。而且,北海之行,可以阻碍白紫箫的追踪,倒也是一个不错之选。
“四公主的话,清茉谨记。”花清茉点了点头,眼帘微垂,浓密的睫毛附在双眸之上,遮住了她眼眸中的一切。北海之上,她定是逃不了,两个月的北海之行,她的胎也算是坐稳了。之后小心一些,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平静至极,接近两个月的时间之中,他们的船都没有碰到风暴,北海平静的就像是一面镜子一般,映入无限蔚蓝的天空,变成了一种极为通透的蓝色。
坐在藤椅之上,花清茉手中拿着鱼竿,极为悠闲的钓鱼。不得不说,这两个月的日子,平静的让她都有些沉溺进去。每日便是吃饭休息,无聊时,看书钓鱼,日子虽然平静至极,但是却再也没有她之前的那般勾心斗角,阴谋诡计。
凤少钦和凤芷兰倒是与自己不常相见,只是吩咐了手下的人好好照顾自己。而这些手下的人,倒是遵命的很,完全将她当做菩萨一样供着。
伸手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花清茉目光极为的温柔。再有五个月,她的孩子便要出生了,她真的很高兴,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即将来到这个世上。
手上握住的鱼竿突然一动,花清茉回神站了起来,微微用力,便将鱼拉了上来。鱼被勾住,身子在船身上不停的跳动,留下了几道浅浅的水痕。见此,花清茉吩咐身后的人去将鱼抓了过来,随后她将鱼钩从鱼的嘴边拔了出来,让人将鱼又放到了水中。
她钓鱼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所以每次都是钓上来又放下去,周围的人见着见着也就习惯了。
望着落入水中的鱼,花清茉扶着栏杆,唇角微微含着一抹笑容。望着北海之中荡漾着的浅浅碧波,花清茉感觉这样平静的生活真的很好,若是能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