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次?”白紫箫听到这话,目光很是兴趣的看着石室中泛着冷光的刀刃。“我杀人无数,血债累累,如今想要活着,便是要承受五次千刀万剐之刑,这听着当真像是老天让我付出的代价,但实际上,这个代价却是你一直都算计好的。”
白紫箫看向文景,笑容邪异魅惑,目光深不可测。他走进石室,手抚上一柄刀刃,微微用力,血便沿着刀刃流淌了下来,滴到了地上。
“挺锋利的。”白紫箫冷冷的说了一句,笑容不变。
“这是唯一的机会,你受这千刀万剐之刑,便有一丝活着的机会。你若是不愿,只有死这一个结局。”文景走到白紫箫身侧,目光望着眼前的刀刃出神。
“如今想想,我当真是个魔鬼。你们所杀之人,皆都是由我促成,那累累血债,都应该算在我的身上才对。”
此话一出,白紫箫便冷笑了一声。他没有看文景,只是望着眼前的泛着冷光的刀刃。
“是你促成的不假,但动手的却是我白紫箫,这与你无关,你不用愧疚的将一切揽在身上。我白紫箫杀的人,不需要别人来为我承担,我种下的仇恨,也不需要别人来为我消除,我犯下的罪孽,更不要你来过问。”
说完,白紫箫走到这万千刀刃的中间,身上的深紫色牡丹花氅衣在周围刀光的映衬下,是一种妖冶华贵到极点的安然优雅。他抬手,慢慢的脱下自己的氅衣以及锦袍,只留下一件里衣。
“残害忠良的人是我,杀人无数的人是我,颠覆华朝的人是我,建立箫国的人也是我。而如今,生死未知的亦是我白紫箫,与你文景,毫无关系。别想太多,你自己没有那么重要。”
白紫箫唇角的笑意邪异而又蛊惑,仿佛碧水寒潭上绽放的血红菡萏,每一朵都是清丽妖娆的绝艳。他细细的抚着周围环绕自己的刀刃,漆黑的眼眸之中不见畏惧,不见害怕。
“有不少人死于本督主的凌迟刑罚之下,想必这千刀万剐的滋味极不好受。如今,本督主亲自来尝,倒也觉得有趣的很。”白紫箫说这话,是以东厂督主的身份,是以九千岁的身份,言语以及语气都是那般的高贵雍华,那般的尊贵绝颠。
视线再次落到文景脸上,白紫箫的语气依旧是那般的慵懒随意,散漫不羁。
“别浪费时间,我想早些回去找她。”
对于白紫箫这种视一切为无物,甚至将畏惧、恐慌、痛苦以及死亡踩在脚底下的人。文景当真觉得有些背脊发凉,心中发颤。他这么多年,算计了这么多人,可是却从未遇到这样一人。
自年幼开始便视生死于无物,视世人的咒骂于无形,他不将世人放在眼中,更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在还未遇到花清茉前,他就是一个高高在上,冷看所有的神。
而遇到了花清茉,白紫箫便从云端落下,成了最普通的人。
“你若能活着,便去东圣国一趟,叫此物交着,从袖袍中掏出一个银制雕花嵌白玉的盒子,随即掷向了白紫箫。
“这里面是一颗毒药,一颗解药。”
见白紫箫接住盒子,文景缓缓的出声:“红色的那颗是毒药,可以无毒无病的人时间静止,但代价是每月朔月之夜,锥心蚀骨之痛。黑色的那颗是解药,吃了之后,静止的时间便会重新开始。。”
“你的意思让玄潇一直等着?”白紫箫把玩着手中的银制雕花嵌白玉盒子,唇角的笑意深远至极。到如今这个时刻,文景还是在算计着他们,着实是狠毒的让人心悸。
五次千刀万剐,他当真无法把握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而楚玄潇无尽的等待,能不能等到云千梦也是未知之数?
他这到底是帮人,还是害人,真是说不清。
“若是有缘,他会再遇见云千梦,至于你,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到底有多想回到清茉的身边。”文景说完,将手中一直拿着的黄金灯座放在了石室的地上。随即,他走到一边,手慢慢的覆在其中一盏灯座之上。
“这是机关,开了之后这些刀刃会自己动作,削人血肉。大概半个时辰后,它会自己停止,你若能活着经历五次千刀万剐之刑,身体的毒素应该会尽数散去。若是支持不住,便会像这周围的人一样,仅剩枯骨。”文景看了看地上横躺着的骸骨,绝美的脸上,笑意未曾落下。
这里的每个人,他都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他们一生,记得他们的名讳。他们也都是雄霸一方的人物,但终究抵不过五次千刀万剐之刑。至于白紫箫,能不能活着,看他自己吧!
“紫箫,我告辞了。此生,我们不会再见。”文景说完,手微微一动转动机关。随即,他未看白紫箫一眼,只是缓慢的走向通道,背影萧条落寞。
与此同时,石室中静止的刀刃突然动了起来,一瞬间数十把刀便从白紫箫的身上削出一片片血肉,除此之外还有碎裂后漂浮的衣裳。
年少时在地下皇城的屈辱疼痛,攀爬悬崖时,荆棘的带来的极致痛苦,以及过后无数的疼痛以及苦楚。
白紫箫自问尝过人间无数的痛苦,对于苦痛之感早已麻痹。但眼下,这千刀万剐之痛,着实让他有了痛的感觉。
文景刚才说,要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后,他会不会被削的只剩下一具白骨?
身体各处被刀不停的搅动削剐,承袭剧烈疼痛的同时,白紫箫望着地上自己被削下的血肉。白紫箫唇角的笑容依旧未曾消减过半分,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