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男人的面子
夜色茫茫,江浩匆匆赶回家,他或许没法深刻体会到陈敬业失去云清的痛苦,但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陈敬业的颓废和痛哭。
生命,原来可以如此的脆弱。
此刻,他只想好好抱抱乔心唯,不用多说什么,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只有在一起才是最实际的。
回到家,他开门进屋,可是家里漆黑一片,一点光线都没有,“心唯,心唯?”他喊了两声,随手打开大厅的灯,四下无人。
“心唯……”他又冲进房间,也见不到人影,他心里顿时着急起来,去哪儿了?没声没息的。
此时的乔心唯正在娘家陪着父母看电视,这么痛心的夜晚,她不想一个人呆着。
“喂,你在哪里?!”电话里,传来江浩急切而又担心的声音。
“我在我妈家,怎么了?”
江浩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我回家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去哪儿了,去妈那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对不起啊,我忘了,你怎么回家了,不是陪着陈敬业么?”
“滨陪着,让我回来陪你,你心里也不好受。”
乔心唯轻轻一笑,“阮总有心了。”说话间,她已经穿过自己的房间走到了小阳台上。
江浩吃味地说:“你就知道他有心,我也有的。”有些话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已经不是十七八的少年,岁数越大,越不愿说情话。
“那我现在回去?”
“不,我去接你。”
“好。”
放下手机,乔心唯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在这里住了十年,这个小阳台记载了她这十年来一切的开心与不开心。
夜风习习,她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她蹲下身来,着手打理着以前种植的风信子。风信子的花期已过,若要它再开花,需要剪掉之前奄奄一息的花朵,她细心地修剪着,但愿来年春天,它还能再次开花。
忽然,身后一个背影遮住了屋里的光线,她回头,只见景尚慢慢地朝自己走来。
景尚穿着一身休闲装,头发较之以前更加短了,他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和浓眉的大眼,看起来更加精神。他双手插袋,一派轻松的语气,“江浩要过来?”
“嗯,他说不用陪他朋友了,他过来接我。”乔心唯继续低头捣鼓着风信子。
“心唯,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嗯。”她低着头,鼻头酸酸的,心尖也酸酸的,她多么的渴望景尚是她的亲哥哥,那么她就可以在受了委屈的时候找他倾诉。
“但我看你好像不怎么开心啊,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骗不了我。”
乔心唯依旧低头摆弄着风信子,她淡淡地说:“哥,我那位出了车祸的同事,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死得那样惨,我怎么开心得起来?”
景尚一怔,好吧,是他多疑了,他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别难过了。”
“唉,我还好,伤心几天也就过去了,只怕她的老公和家人,这辈子都会活在痛苦当中。”
景尚走上前,双手扶着栏杆,身子微微往前倾,他转了话题,“你出嫁之后妈抑郁了好久,每次她坐在你房里发呆我就知道她又在想你了,以后有空常回家看看。”
乔心唯忽地一阵心疼,最亲不过母亲,她手里的剪刀一个不慎往自己的食指上剪了一刀,“啊……”
“怎么了?……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景尚一把捏住她流血的伤口,拉着她往洗手间里跑,“忍着点,先把手洗洗干净,妈,把消毒药水拿出来,心唯剪破了手。”
一家人都慌乱起来,拿药水的拿药水,找纱布的找纱布。
项玲拿镊子的手都在颤抖,越想轻点越弄得久。
景尚看得干着急,一把抢过镊子,“妈,我来,要按住才能止血,像你这样哪行。”
景致成被挤在门外,看着流得一台子的血,急急地说:“能止住血吗?不行就去医院。”
咬牙忍着痛的乔心唯看着大家急切担心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温暖,再痛也值了。她双眼渐渐模糊了起来,心里感概着,还是家里好啊,她经常说景家不是她真正的家,她经常因为姑姑的原因连着继父一起埋怨,她总是把自己和景家归类得清清楚楚,殊不知,这都是她自以为是的自尊而已。
她从十三岁就来到了这里,继父把她从十三岁养到了二十三岁,再将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外人怎么说那就是外人,继父可从来没有当她是外人,十年来,他待她虽没有多么亲密,但也从来不会亏待。
出嫁之前总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的外人,反而出嫁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很多事情,总是得到了这个份上,才会领悟。
“心唯,别哭啊,妈知道很痛,但是只能忍忍了,要去医院也得把血止住,这样子去医院不得把血流干啊。”项玲也红了眼眶,看到女儿受苦,当妈的心里也不好受,恨不得把苦替女儿受了。
乔心唯摇摇头,眨眼之间满眼眶的泪水直淌而下,“我不是因为疼而哭的,而是……”她回头看看后面的继父,“爸,妈,哥,我以后会常常回家的,你们欢迎吗?”
景致成点点头,“欢迎,当然欢迎,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景致成去开门,原来是江浩来了,带着一身的酒气。
“开车还喝酒?”
江浩连忙说:“哪能啊,我打的来的,爸最近精神不错嘛,心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