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坐在那里,有些坐不住凳子道,“当年的事,还不赶紧从实招来!”
赵妈妈知道自己今天是难逃死劫了,她豁出去道,“当年我对太太忠心耿耿,处处为她着想,可她却不听我一句辩驳,只当我丢了她的人,狠心把我卖了,离开镇国公府我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罪,我笑了自己多少回不值得!”
赵妈妈脸上全是讥讽和嘲弄的笑。
她是三太太的陪嫁妈妈,眼里心里只有三太太一人,那时候大太太、王妃还有三太太一起生产,而且巧的是都是儿子。
三个孙儿,老国公就只抱了从王妃肚子里爬出来的二少爷,给的赏赐也是最重的。
三太太气的回去流眼泪,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那时候镇国公府谁不知道老国公最喜欢王爷,最疼他,这爵位铁定是王爷继承,赵妈妈知道三老爷和大老爷争不过王爷,就萌生了偷梁换柱的念头。
也是凑巧,她这样想,机会就送到她跟前了,她把孩子匆忙调换,可是二少爷手腕上有金镯子,当时做贼心虚,摘了半天才摘下来,三少爷又调皮爱哭,半天戴不上,把曲妈妈引了过来,当她是偷金镯子的贼。
当时那情况,她没机会和三太太说是怎么回事,偷窃之罪比换孩子要轻的多,她以为三太太会护她的,谁想到三太太丢了脸,竟狠心把她卖了。
她气急之下,把这事隐忍了下来,算是给三太太的报应……
原本她是打算把这秘密带进棺材里的,可是她儿子不成器,竟然迷上了赌博,欠了赌坊一屁股债,她膝下就那么一个儿子,她也只有这消息值两千两。
大太太坐在一旁,唏嘘道,“当年我就纳闷,你好歹是三太太身边的人,不至于眼皮子浅薄到去偷金镯子,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内情。”
只是那时候,谁也没有多想,因为三太太羞怒之下,把赵妈妈卖了。
赵妈妈偷金镯子被卖的事,大家都印象深刻,再加上当时奶娘不在,屋子里又有两位小少爷,赵妈妈的确有偷梁换柱的机会,而且,她也没有必要骗人。
这边,赵妈妈磕头认错,那边银杏苑内,东王爷走了,东王妃一直守在床边,等琅嬛郡主醒过来好带她回东王府待嫁。
丫鬟一阵风卷进屋,因为急切,珠帘直晃,东王妃脸色一沉道,“有什么事,要这么急急忙慌的?!”
丫鬟倒也不害怕,因为她知道她接下来要禀告的事,会让东王妃合不拢嘴,丫鬟道,“王妃,三少爷他是王爷和王妃的亲生儿子!”
东王妃愣住,惊站起来道,“这怎么可能?!”
丫鬟点头如捣蒜,“是真的,这么大的事,借奴婢几个胆子也不敢胡说八道啊,偷换孩子的是当初三太太身边的管事妈妈,她为了救自己的儿子,以此要挟三太太,三太太不给她钱,她就告诉王妃,让她没有儿子,就是这事气的三太太吐血晕倒,漏了馅。”
东王妃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脸上的笑憋都憋不住。
是王爷和王妃的儿子才好呢!
大少爷再惊才逸逸,举世无双,也没有镇南王手中的兵权好,果然是她女儿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兜兜转转,琅嬛还是王爷和王妃的儿媳妇,这都是命啊。
东王妃太高兴了,顾不得琅嬛郡主还睡着,直接将她摇醒,把这消息告诉她。
琅嬛郡主怔了半晌,但要说高兴,却也没多少,见东王妃高兴的合不拢嘴,她忍不住泼冷水道,“母妃,三少爷要真是王爷和王妃的亲生骨肉,三太太和杨家就更不可能退婚了。”
东王妃脸上的笑容僵硬,她说三太太怎么一点都不给东王府面子,现在全明白了,东王府怎么比的上镇南王府,人家野心大着呢。
东王妃握着琅嬛郡主的手道,“我女儿的福气可一点都不比旁人差,就算杨家不退亲,难道你还比不过杨家姑娘了?”
琅嬛郡主鼻子一酸,扑到东王妃怀里又是一通哭泣。
这边东王妃喜不自胜,那边长晖院内,老夫人知道这消息后,气的她把手边的茶盏都摔了,狠狠的砸在地上,吓的丫鬟婆子大气都不敢出。
钱妈妈摆手,让丫鬟都退出去。
等屋子里没了外人,钱妈妈道,“老夫人别气坏了身子,这事您还是当不知道吧。”
不知道?
这么大的事,是一个管事妈妈就能担的下来的吗,骗骗王妃还可以,王爷是那么好糊弄的?!
“愚不可及!”老夫人气的握着佛珠的手都颤抖。
钱妈妈也觉得三太太这回胆子太大了点,这事事先老夫人可是一点都不知情,看老夫人气的吭哧吭哧,钱妈妈道,“怕是陶姨娘的事真伤了三太太的心。”
老夫人咬牙道,“她就不想想自己的儿子是被谁杀的!”
这仇恨,她一日都不曾忘记,她倒好,把人儿子养的白白胖胖的送回去,老夫人气的五脏六腑像是被火灼烧似的疼。
钱妈妈则道,“我看这事未必就是三太太的主意。”
老夫人看了钱妈妈一眼,想到什么,她眉头一皱,“你是指杨家?”
钱妈妈点头。
那天杨大太太来分明只是退亲,在长晖院待了半天,也没提换个女儿嫁过来的意思,陶姨娘怀了身孕后,老夫人太过高兴,三太太气的转身就走,杨大太太肯定是觉察出什么,再加上三太太气头上,很可能就把什么都说了。
王爷和王妃的长子,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