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妧坐下之前,先给北越皇上把脉,毒已经解了,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身子还太虚弱,要想上朝至少要调养十天半个月,有些话几次涌到明妧喉咙口,只是都没说出口。
要她说,北越皇上年纪已经够大了,在龙椅上也坐了三十多年了,实在不必再为国事操劳,再劳累下去,这江山不还是要交到儿孙手中吗,何必把着不放权呢,万事不管,安心颐养天年不好吗?
若是寻常人,明妧就劝了,可眼前的是北越皇上,她虽然很可能是他的外孙女,但在皇家,权力高于一切,父子祖孙亲情都排在后,她一个半道来的外孙女又算得了什么,北越的事,尽量少掺和为妙。
北越皇上对流落在外的女儿也就是明妧的娘苏氏颇为思念,想知道苏氏的事,不过不凑巧,明妧还真不知道多少苏氏的事,她半道而来,还没有原主记忆,在定北侯府没待多久就嫁给了楚墨尘,她只知道苏氏很疼她,其他的知之甚少。
明妧知道的不多,卫明城知道的就更少了,北越皇上脸上难免带了些失望,又格外心疼明妧和卫明城,明妧医术高超,好像没什么病能难得住她,可她自己的失忆之症却没能治好,卫明城身为定北侯的独子,却自小流落在外……
说来都是他这个外祖父没做好,若是他们娘亲在北越,是北越公主,看谁敢欺负他们!
想到未曾谋面的女儿,北越皇上都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才够。
北越京都外十里处,一别院内,梁王坐在那里,脸阴沉的几乎能滴墨,他被东陵给甩了!
昨天他被假安南郡主挟持做人质带出宫,半道上,假安南郡主就放了他,还给了他解药救北越皇后,只是当时天色太晚,他赶不及出城了,便在此处别院住了一晚,明日再回宫不迟。
越想越觉得东陵没那么容易把解药交给他,便让侍卫先回京看看情况,再找个太医来。
来的太医是北越皇后的人,北越皇后被东陵下毒后,太医给北越皇后诊过脉搏,梁王让太医检查解药,太医检查后,道,“这药倒是能压制皇后的毒,但半年之内,若是没有解药,皇后必毒发身亡。”
有用,但还不是解药。
东陵防备他,果然留了一手!
梁王不放心,又伸出手让太医给他把脉,太医更惶恐,“王爷身中剧毒,半个月之内若拿不到解药,恐……。”
后面的话,太医都没敢说。
梁王拳头攒紧,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结果用力太大,桌子拍裂开了,胳膊也反震的生疼。
太医吓的都不敢大喘气,侍卫请他下去,然后才道,“王爷,东陵应该是诚心与您合作的,肯定会把解药送来。”
梁王也知道东陵急于和他合作,或者说是不得不和他合作,可他却不敢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东陵身上,万一出点什么意外,解药没能按时送到他手里呢,性命攸关,他赌不起。
不止是他,还有皇后,半年时间太久了,他愿意和东陵合作,不代表他梁王甘愿做东陵的傀儡!
他必须得让东陵知道,即便没有解药,他梁王照样能解毒!
一个时辰后,梁王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北越都城门口,在看到官兵的时候,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人事不省。
这下可是把守城官兵给吓住了,他们昨天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梁王被当作人质带出城的,只是没人敢追上去,没想到梁王自己逃了回来。
宫里,明妧闲来无事又不能出宫,便抢了太医煎药的活,在北越皇上的寝殿外煎药,太医以为煎药需要独特的火候也不敢阻拦,只在一旁看着,只是看了半天,没觉得镇北王世子妃煎药方法有什么特别的。
药差不多煎好了,明妧拿布要倒药,太医忙上前道,“世子妃怀着身孕,这样的粗活还是让我来吧。”
这回明妧没抢活干了,坐了半天,腰酸疼的厉害。
太医这边把药倒好,送去给北越皇上喝,这时候,一小公公跑进来,没敢直接禀告北越皇上,而是先禀告顺公公。
顺公公眉头打结,等皇上把药都喝完,端茶给皇上漱口的时候才道,“皇上,梁王回来了。”
北越皇上眉头一皱,“东陵竟然这么快就放他回来了?”
顺公公摇头,“梁王应该是自己逃回来的,受伤严重,刚到城门口就昏倒了。”
明妧站在一旁,眼底浮现一抹寒芒,城门口还真是个晕倒的好地方,只怕这会儿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他梁王孝顺,替皇后做人质被东陵人挟持出京,又聪慧机智从东陵人手中逃脱,有勇有谋的很呐。
这倒是个挽回名声的好办法,怕只怕梁王这么做不只是要挽回名声,还逼她出手救他,他重伤不省人事,北越皇上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死吧。
就算北越皇上对北越皇后和梁王有所猜忌,可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梁王和皇后真的弑君了,北越皇上也不能把梁王和皇后怎么样。
虎毒不食子,即便梁王没少针对她卫明妧,北越皇上也会让她救梁王。
不出明妧所料,很快太医就匆匆进宫禀告皇上梁王情况不妙,不仅中了毒,还中了两种,他医术浅薄救不了人,其他太医也无能为力。
北越皇上就看向明妧了,他知道明妧不喜梁王,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梁王毒发身亡,明妧一口气卡在喉咙口那真是上不得下不得啊,气的她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
明妧深呼吸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