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齐奇道:“咦?这是为什么?”
芸儿道:“今天我去请了日子,明天是个出殡动土的吉日,后山的地方也选好了,柳夫人也可以入土为安了。”
柳思齐听到了芸儿提到自己的母亲,心里顿生酸楚,可是对着芸儿,他只是点头道:“谢谢你,谢谢你。”
芸儿笑道:“你这可是谢错了人,老爷为了柳夫人的事情操心很多,你若是真有心感谢,就好好跟着他练武。”
柳思齐点头道:“我听你的就是。”转念又开始哀叹起来,对芸儿道:“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吧。”
柳思齐道:“我想去拜祭一下冷夫人。”
芸儿一愣,她没有想到柳思齐要她帮的忙竟然是这个,随后便舒展了笑容,道:“好呀,这个不难,以后若是你想去拜见她,只管和我说就好。”
柳思齐连连道谢,芸儿客气了一番,帮柳思齐擦了脚,又帮他穿好了衣服。柳思齐身后的鞭伤很是疼痛,两条小腿更是酸疼得难以着地,芸儿见柳思齐行路艰难,便将他的胳膊环在自己肩上。柳思齐一惊非小,不愿意和芸儿这样亲密,芸儿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柳思齐脸上一红,只得道:“那便有劳了。”芸儿便扶着柳思齐,打着灯笼往供奉着冷夫人的祠堂走去。
对于凝碧宫的道路,芸儿甚是熟知,供奉冷夫人的祠堂离柳思齐的房间并不远,两人拐了几道弯便到门前。柳思齐正准备推门而入,芸儿拦住了柳思齐,示意他往屋里看,柳思齐斜眼往里看去,原来屋里站着两个人,仔细看时正是冷御风和冷倩两父女。
柳思齐与芸儿相视一眼,都觉得来得不是时候,甚是遗憾。柳思齐要掉头往回走,突然芸儿拽了拽柳思齐的衣袖,示意他仔细听冷氏父女的对话。
柳思齐伸长了脖子,凝神细听,屋内人的对话隐隐约约涉及到了自己,更是留了个心。冷倩说话声音甚是大声,加之声音又尖,外面的两人听得很是清楚:“你真是狠心,妈妈一个人孤坟万里,你这边便安葬旧情人在眼前。”
冷倩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接着听得冷御风的声音道:“我与柳夫人之间交情如何,你当时又没有出生,不要胡说!”
柳思齐一愣,想到方才冷倩所说“孤坟万里”,此事似乎与自己母亲的葬礼有关,转而细听,只听冷倩道:“难道我说错了吗?我是你亲女,眼前是你发妻,你将她远葬滁州,我一年也不得祭拜一次,却把个外人葬在后山。那柳思齐蠢钝无比,你将我许配给他是什么意思!”
冷御风道:“柳思齐虽然不聪明,可好在为人忠厚老实,又没有身家负累,今后就算武学上没有大的成就,也是入赘冷家的最佳人选,你是爹的亲女,我何曾没有为你考虑过。”
冷御风的这一番话听得柳思齐心中如倒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只听冷倩的声音又道:“要么你就把妈妈的坟迁回来,要么你就让柳思齐把那个棺材抬回老家,不然就走着瞧,我要么让活人不快活,要么让死人不安生!”
冷倩这话说完,柳思齐只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往门口走来,芸儿眼疾手快,拉着柳思齐躲到了屋后。柳思齐探头一看,冷倩愤怒万分,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柳思齐回味着方才两人的对话,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听到了屋内冷御风的声音叫道:“外面的人进来吧,既然听了墙角,就别怕被发现。”
芸儿向柳思齐使了个眼色,柳思齐摇了摇头不敢往前。芸儿无奈,只得走在前面,柳思齐跟在后面,两人进了屋子,向冷御风行了礼,柳思齐斜眼一看,只见地上有一地的碎瓷片,供桌上的花瓶也少了一个。
柳思齐见冷雨纷脸色不好,以为是怪罪自己偷听,连忙解释道:“冷阿舅,方才走得迷路了……”
冷御风打断道:“你也不用解释。方才你也都听到了?”
柳思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冷御风叹道:“小女性格刁蛮,可是她和她的母亲一样,都有心疼病,我也只好由着她。”冷御风看到柳思齐依旧面色苍白,问候道:“你的伤可好些了?”
柳思齐道:“没有大碍了。”
冷御风点了点头:“那你就休息几天。”他低头犹豫了一下,又道:“想来芸儿也告诉你明天的安排了,我将你母亲葬在后山,并不是因为我与她之间有私情,我希望你不要误会。”
柳思齐听冷御风说得如此直白,蓦地一愣,冷御风接着道:“在我这一辈,冷家没有女儿,封师妹比我略小几岁,又生性温柔可爱,我把她当做是自家妹子看待,绝无保留。至于拙荆远葬他乡之事,与她并没有干系。”
柳思齐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冷御风无奈地一笑,道:“信或不信,你自己判断了。当年我与拙荆成亲,虽然是父母之命,可是我对她一往情深,敬她爱她,绝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只是她对我一直不满,总觉得冷家亏待了她,弥留之际,非要葬回老家滁州,我也只能依着她。”
冷御风后半段的说辞甚是语焉不详,但柳思齐对此并没有兴趣,也不想追问。芸儿虽然听出来冷御风有所隐瞒,可也没有拆穿,只是说:“老爷对夫人深情,天地可鉴。这幅夫人的影像就是凭证呀!”
冷御风苦笑道:“这幅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