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见冷御风越说越伤心,便不想再打扰他,便对他道:“老爷时候也不早了,我带柳公子回去休息了。”
冷御风似乎疲惫异常,连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
芸儿扶着柳思齐往住处去,柳思齐心里反复想着冷倩摔门而去是说得话,心中甚是不放心,问芸儿道:“芸儿,冷倩说她能让死人不安生,是什么意思呀?”
芸儿道:“公子不用担心,虽说老爷娇惯着小姐,可是若是他想阻止小姐做什么事情,终归是有办法的。”
柳思齐听得芸儿这般说,心里一块石头放了下来,他叹了口气,道:“只怕我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
芸儿道:“公子你忍上一时就好,等你练成了武功,自然就可以下山了。”
柳思齐道:“我也不想等到那个时候。”忽然他心里灵光一闪,看着芸儿道:“要不你带我下山,你熟知山庄地形,又聪明伶俐,我们一起走,一定会过得比现在更好。”
芸儿苦笑道:“我们一起下山,你就靠着我吗?江湖险恶,我尚不能自保,如何照顾你呢?何况冷家于我有恩,我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柳思齐听了芸儿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从小到大未与父母分离过,虽然南归之后,家境不算很好,可是父母从来都对自己照顾有加,没有让自己受过一点委屈,如今不知道父亲去往何处,自己在凝碧宫要看各种脸色,这才知寄人篱下之苦。
芸儿扶着柳思齐回了房间,安顿他睡下了。柳思齐一直想着今晚冷倩说的话,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接着他又想到了冷夫人,想到了舒州渡少女,冷御风说冷夫人的娘家在滁州,柳思齐隐隐觉得二人之间有着什么联系,可是他连舒州渡少女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即便是有联系,却又如何查起呢?他越想越郁闷,渐渐困意袭来,翻过身去便睡着了。
柳思齐没睡多久,突然觉得脸上一阵疼痛,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冷倩板着脸站在他的床头,手上握着鞭子往他脸上甩去。柳思齐一愣,伸手一挡,鞭子立刻在他手上印了一道鞭痕。
柳思齐很是愤怒,叫道:“你怎么进我房间!”
冷倩道:“我既然要监督你练功,自然要对你严格些。”
柳思齐看了看窗外,之间外面漆黑一片,连一声鸡鸣也听不到,他一边往被子里缩,一边道:“阿舅让我每天寅时五刻起床练功。”
冷倩道:“爹明明让你跟我一起起床练功,我现在起来了,给你一刻钟的时间,给我收拾好出来。”说罢转身就走。
柳思齐懵在当场,他走到窗前一看,其时尚是四更初,月亮还在中天。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他心里知道是冷倩故意为难他,可他怕冷倩又要打自己,心里害怕,只好穿好衣服,稍微洗漱了一下,跟着冷倩往山下走去。
下山的道路黑黝黝的,冷倩打着灯笼,也不管柳思齐,只顾自己往前走。可是那灯笼能照到的范围极小,柳思齐看不清前面的路,好几次差点滑了下去,柳思齐道:“你走慢些。”
冷倩头也不回道:“让我走慢些,为何你自己不走快些?”
柳思齐道:“我身体重,若是摔下去了,肯定连着你一起摔下去了。我摔下去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跟着摔下去了,那就不好了。”
冷倩心中一动,脚步也渐渐放慢了,柳思齐加快了几步,跟着她并肩而行,道:“这样就谁也摔不下去了。”
冷倩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跟着柳思齐并肩一起下山到了环山石阶处。此时离天亮还有好大一会,环山石阶上根本看不清道路,柳思齐问冷倩道:“你就一个灯笼,到底是我打着,还是放在你边上。”
冷倩道:“当然是放我身边了。”
柳思齐道:“这么黑的天,我不打着灯笼根本看不清路,也就没法走石阶。你练剑的话,倒是没有必要一定要打着灯。”
冷倩呵斥道:“你看不见路不能摸着走吗?你怎么知道练剑不用打灯?”
柳思齐有些愠怒道:“冷小姐,我知道你是从心里不喜欢我。你不必要这么折磨我,你若是真的不愿意我待在凝碧宫,你大可跟我说,我带着母亲的灵柩马上就走。”
冷倩沉默半晌不语,柳思齐站到了她的身边,道:“反正今天你欺负我也欺负了,我也跟你下山了,现在天这么黑,咱么都练不了功,就这么站着好了。”
冷倩被柳思齐的话怔得一愣一愣,她本以为柳思齐软弱可欺,只想着随意摆布他,哪知柳思齐竟然这般坚决。冷倩心里哪里肯服输,冲柳思齐道:“好,我们就在这站着,谁都不许动!”
柳思齐答道:“好!”
两人在半山上面对面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冷倩把灯笼放在地上,微弱的光照在两人中间,勉强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的轮廓。两人死死地盯着对方,谁都不肯放松。冷倩的眼眸在暗夜里闪闪发光,昏暗的光也把她的脸照得十分的柔和。柳思齐看着冷倩,着实越看越像那舒州渡少女,可是他不愿意把眼前这个动辄就发火,打人的大小姐,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