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胎?”那男子明显没有料到这对双胞胎竟会是龙凤胎,眼底的笑意直接蔓延到整张脸上。
“请问我娘子现在如何了?”他明显没有忘了深爱的妻子,焦急地看着清波问道。
不待清波回答,南蔷一脸疲惫地走出来,看着那男子的眼神有些怪异,在异样的对视后,南蔷淡淡开口:“本姑娘从不失手。”
语罢,看也不看神色疑惑的男子大步离去。
司碧不知道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只知道手术结束后她呆呆看了那个孕妇很久很久,连带着她也不敢有所行动。
直到接生婆醒了之后,看见孩子已经出生,那女人也没死,一脸欣喜崇拜地看着小姐,小姐这才回过神来,不过她出门之前很是认真地打量了两个小孩几眼,看不清她面纱下的神情,但是她知道,小姐的眼睛里含着湿润的光,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小姐。
夜风微凉,南蔷阁外的碧湖之上漾了一湖波光,倒映着天空皎皎的明月,依稀能够看到碧湖中央的一个小亭子里坐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沿着湖边栽种的栀子花树参差向天,令此刻孤寂的夜色、单薄的背影显得有些幽凉。
南蔷静静坐在亭子里,眼神朦胧,思绪飘飞到很小很小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是前世孤儿院里的一个孩子,什么也不懂,只是想着有一天她的妈妈会来接她,但是等了二十年,她所谓的妈妈没有来,她不是不能来,而是根本就忘了还有她这样一个女儿的存在。
多可笑啊,那个被自己叫做妈妈的女人竟然会是别人的第三者,而她,不过是个私生女罢了,从那以后,她发誓,再也不要把所谓的亲情,所谓的母爱放在心上,那不是真的,不是她南蔷想要的,她不稀罕。
这一世,很小很小的时候,她曾问过师父,她的爹娘为何要抛下她,师父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自己,良久,牵起自己的小手一步步走进神医楼的最高一层,那里,有着师父毕生的心血。
她仍然记得,师父说:没有爹娘不重要,只要有师父就好。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母爱于她,完全是个陌生的名词罢了。
然而上天就是这样残忍,你努力想要忘记、努力想要忽视的东西,他偏偏要送到你的面前,甚至让你亲身去证实。
若非那个女人的那四个字,她想,她是不会做那样的手术的,若是不做那手术,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就只能按着老天爷的意愿存活一个,但是,她还是做了,因为即便她没有得到过,但是她能够感受到那个女人誓死保护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的决心和不顾一切。
世人都以为她没心没肺,连她自己都快这样认为了,只是,她还是忍不住违背师父的话悄悄去查自己的身世了,她想知道,这一世的她和前世是否会有所不同,这一次,她是不是仍旧是被无情的抛弃?
南家,大晋王朝的第一世家南家,那里是她出生的地方,也是改变她命运的地方。
她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是南家家主的庶女,是一个小妾的女儿,而那个小妾,为了获宠,生生把自己和一个刚出生的男婴给掉包了,甚至狠心地把自己扔到了无忧谷外的山林中。
她以为,只有她的无良母亲这样狠心,若是那个陌生的爹知道她的身份,他会不会改变主意,会不会顾及一点父女亲情,可是,最残酷的事实莫过于那个男人明明知道儿子是假的却不揭穿这一切,眼睁睁看着亲生骨血被投入山林。
纤细白皙的玉手死死握紧,精心修剪的指甲插入手心,传来一阵阵疼痛,但这疼痛在南蔷心中却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一滴滴鲜艳的红落在湖水之中,晕开了诡异的涟漪。
苍白无血色的唇轻轻打开,毫无情感可言的清冷嗓音在寂静的夜晚响起:“南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在你们眼里我是如此多余,甚至还比不上一个毫无血缘的外人,既然如此,我南蔷便让你们看看我的手段,让你们好好回想一下十七年前的那件事,十七年前的帐,我们慢慢算。”
次日。
求医的那名男子神色凝重地站在飘渺谷的花园中,这花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且还栽种着无数奇珍异草,更有许多是他没有见过的。
只是一眼,便知道这里的主人是多么会享受了。
南蔷,那双眼睛像极了他见过的一个人,但是他知道,这不可能,那一年,他躲在父亲的书房内亲耳听见那个孩子已经死了,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再也不想呆在那个冰冷无情的地方。
“你怎么在这儿?”南蔷冷不丁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她平日里最爱来的花园,惊讶道。
“小姐,是奴婢叫他来的。”司碧轻声道。
“是你?”南蔷回头看着司碧,眼中满是不解。
“昨日这位公子着急求医,奴婢没有顾及他的身份就领了进来,但是奴婢知道,小姐你不会在意的对不对,昨日的情况本就难得,小姐的医术一定有了新的突破,你是不会怪司碧自作主张的对吧?”司碧跟了南蔷一年多,自然知道她有时候看着不近人情,但她知道,自家小姐是面冷心热的那种人,即便是生气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的,不过小小的惩罚或许就逃不掉了。
这么想着,司碧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再看看南蔷,知道她没有当场发火便悄悄退去了。
南蔷何尝不知道司碧的想法,只是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