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一点感情基础……强扭的瓜不甜啊!什么甜不甜,这么小的丫头!”
心里思忖着,沈清平来到木门边,一边拉着门,一边淡淡的轻声说道:“别怕,我放你走。”
说话间沈清平手上己经施力,但单扇的木门只是轻微的‘咯吱’了一声,门框与门边处开了一个小缝便嘎然而止。
“在外面锁上了……还真是小心啊!”沈清平恍然大悟,随后走向了窗户。
而于此同时张初儿却惊讶的望着沈清平——她没想到刚才还猴急猴急的,现在居然要放她走!
“难道是知道我的厉害了?!”
心中有些微微得意的想着,见沈清平又对着窗户伸出了手,本心良善,她想告诉沈清平这没什么用,她已经试过了——刚才在沈清平倒下的时候,惶恐里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走,然后才是惊恐,怕沈清平醒不过来,后来试了下,有鼻息,她才放心。
她小巧的樱唇翕张了一下,但浓重的戒备心之下,终于没有说出来。
而沈清平这时也在木窗上推了一下,哪知木窗只是稍微的动了一下,但却‘咯吱’了一声。下一刻一道略显苍老、沙哑的声音从院外的屋角处传了过来:“五哥,还没睡?”
声音淡淡的,好像是很随意,这苍老的语气却让沈清平一下子想起了前一世故去的父亲,和他说话时也很是这样,很淡,很自然,但里面却包含的情感却像浓郁的甜水!
一股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在沈清平心里升起,至于这亲切感是来自于这具身体还是来自他本人,在这一刻他迷茫了……
“就睡。”
沈清平含糊的答应了一声,眼角的眼光瞟到了西下的月亮,小小的,淡淡的红,看样子差不多应该还是三更天了。
为谁风露立中宵!
沈清平心里感慨万千,因为他知道沈大柱这样做一定是为了预防自己大意而让这个叫初儿的新娘逃跑的缘故,这样的护崽之情让他感动,但他现在要做的却是把这个新娘放走……
“唔……爹你早点歇着吧!”
虽然没见其人,但沈清平体悟到这浓郁而深藏的父子之情,沈清平在情感上有些接纳了沈大柱,或者说接纳了这个家庭,只是心情有些复杂,所以说话有些支吾。
“在外面睡着呢。”略带苍老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沈清平的心再次震动了一下。
……
现在沈清平已经可以肯定暂时是没办法把新娘送出去了,只能在以后想办法。而这时不知是因为婚宴的繁乱还是上一世落水,再或者是这离奇的遭遇,以及刚才受到的撞击,他感到一阵疲惫,身体上、心灵上都有,这让他想休息一下。
来到床前,看了看,床上有一床绣着好像是鸳鸯戏水的红被,床中间放着一块长方形的白手帕,白手帕的旁边结婚的红盖头皱折着。
而红被下是一个薄薄的床单,下面是是一个稍微厚些的褥子,再往下是一张薄的蒲席和一张厚的麦秆做成的席子。
沈清平先将手帕和红盖头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然后从床上抽出了蒲席和褥子……在地面铺好之后,沈清平对着初儿小声的说了句:“你到床上睡吧!明天我找机会把你送走。”
说完,沈清平和衣而睡。
对于张初儿是否会睡,他也不在意,因为他清楚张初儿现在是惊弓之鸟,过多的劝说反而会让她觉得自己居心叵测。
而此时张初儿手上的秤秆已经松了下来…女,地位低微,从来都是她牵就别人,取悦别人,从没有人牵就她,爱惜她……
心里有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涌了上来,但张初儿却是个聪慧的女孩子,话本也看过很多,随即又想道:“他是不是想麻痹我……”
如此想着,她又警觉了起来……但久蹲在地腿脚越来越酸麻,又见沈清平没什么动静,而且感觉一直蹲着也不行,于是过了一阵子,张初儿悄悄站了起来,手里拿着秤秆,慢慢的往木床移去,同时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他要是敢硬来,我就再使劲一下子!”
当时的慌张之下,她完全不知道沈清平昏过去是因为桌角的缘故,更不知道此沈清平已非彼沈清平。
而沈清平也并没有睡着,只是微闭着眼睛假寐着,他倒不是对张初儿有什么想法,前世纵横政场、商场,清纯的、妩媚的、艳丽的、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
他睡不着只是因为感觉这经历实在太离奇……
月光一暗,沈清平微微睁开了眼睛,眼睛己经适应了黑暗,此时他终于看清了张初儿的样子。
高挑的身子,洁白的鹅蛋脸,长长的睫毛,大大的晶亮的眼睛,不施粉黛,但这样,一袭红嫁衣反而将她的容颜衬脱的清丽脱俗。
只是小巧而挺直的鼻梁却让她显的很傲气,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却昭显着她的刚烈。
“怪不得要收她为妾,竟然是个美人胚子!”
也只能是胚子,看张初儿幼雏的样子,沈清平感觉她顶多十五岁!
“丧尽天良啊!万恶的封建社会!”
……
步伐像轻捷的小鹿,张初儿悄悄地来到了床边,然后又悄悄的和衣躺下,只是手里还拿着秤杆。但此情此景,同样的张初儿也是难以入睡,遥远的和现在的事情在她心里交替出现着……
她年纪虽然不大,但耳濡目染之下也清楚青楼的女子地位卑微,甚至在大明律法里都明文规定凡官员娶乐人为妻者,杖六十,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