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
恢复清净。
皇上看着皇后,问出他心底的疑惑,“你之所以看不惯左沐兰,是因为她如今是清王心头爱吧。根据朕的调查,他们已经偷偷在一年多了,感情甚好,你是旧爱,她是新欢。”
一说起这事,他就醋意横生。
说话酸溜溜的。
皇后不想解释,她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我要走了。”
走?
皇上不明白要走了是什么意思,离开皇宫么,那什么时候回来。皇后补充道,“你我无缘,该散了。今早我把行囊收拾好了。”
皇上倏地冷笑,“无缘?”
拧眉如绳索。
他讨厌她以这云淡风轻的态度来为他们的关系下如此无关痛痒的结论,“你做了我的皇后,我是你丈夫,九重宫阙之上,你我祭了南风先祖,名分已定,你现在说无缘是什么意思!”
她没回答。
他懂。
名分于她,什么都不是。
越懂,心里的苦味就越浓郁。
唇角逐渐的,泛起了涩味,一直蔓延至心里。细算起来,是无缘的,全靠他死撑,才有的现在。他死死的盯着她眉目,“你若觉得宫中烦闷,可出去暂住一段时间。”
这是他的让步。
可以暂离。
他明知道她的意思是,一去不回头。却还是抱着痴心,期待她心里那一丝柔软。她看他模样,不忍,但不改初衷。他算起了旧账,“你是我从棺材里拽出来的,哪都不能去。”
她,“抱歉。”
那时。
她身心俱废。
那时。
重生。
她有过短暂的迷茫,不知道该如何自处,那时的她,活在对自我的深痛恶觉中。白天的时候,闭着眼睛,不敢见光,晚上的时候,整晚整晚的睁眼,睡不着。
她讨厌自己,恨自己,怨自己。
他要娶,她就木然的应了。
这一年中,她尽量敛起真性情,顺从于他,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不争。
可。
他不满意。
她时常能看见他眉宇间的惆怅,能看见他紧抿的唇,能看见他眼底呼之欲出的怒火,能看见他的挣扎,能看见他的纠结和痛苦。与其如此,不如离开。
这救命之恩。
没法报。
她生于江湖,长于江湖,穿不惯绫罗绸缎,戴不惯凤冠翡玉,行不惯跪拜之礼。
学不好如何做一个皇后。
不如离开。
愿他安好。
皇上听不见她心里的祝福,他能知道的是,她早不走晚不走,清王正妃侧妃一定,执意要走,这不是受了刺激是什么!看她,更是愤怒,“你想一走了之,和他再续前缘。”
她,“不是。”
知她不信。
但也要说。
他留不住她,那种无可奈何,就像一个人无法拥抱滔滔洪水,就像一双手,留不住满城飞花,就像一张纸,画不完漫漫人生。
她走了。
说是行囊已收拾好,其实也没收拾什么,只带了些银两,换上她自己如烈焰般的红衣,他给的,她一件都没要。走的时候,步履如风,轻轻道一句,“后会无期。”
他罢朝一月。
以酒度日。
废后。
皇上立后以及后来,她都是浓妆遮掩,无人知真实容颜。走了,也不会有什么牵扯。皇上只需随便指着冷宫的一人说这是废后,也不会有人生疑。
不久之后。
江湖上沉寂许久的毒女出现。
名红。歌。
四月二十四。
确定了婚事,离宫之后,左沐兰回的左相府,可左相这次铁了心,硬是安排下人将她赶出家门,关在府门外。来来往往的人,都以怪异的眼神看着她被扫地出门。
清王见状为她安排了住处。
养于深宅。
夜间。
清王并没有呆在自己府邸安歇,而是出现在左沐兰暂住的地方,一见到她,就紧紧的抱着,“抱歉,让你受苦了。”左沐兰顺势伏在他的怀中,低声啜泣,“为了你,我愿意。”
白天那场戏,皇上皇后,百合白歌都看的清清楚楚。
清王和左沐兰是演戏的,也清楚。
只有可怜的左相。
蒙在鼓里。
一大早的时候,左沐兰就藏在清王的马车上随之进宫。时机到了,再出现。
对于左相和左沐兰断绝关系这件事情,清王倒是没太放在心上,左相就这一个女儿,正在气头上,以后又哪能真的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他低身看了下左沐兰的肚子,那里微微隆起。
这是他的孩子。
也是左相外孙。
暗阁内。
一男一女在下棋。
一黑衣。
一白衣。
幽澈轻敲玉子,“听说你三姐被皇上废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出宫了,你不去姐妹团圆么?”白歌摇头,“不了。”他动若棋生,她静若棋死。一攻一守,相得益彰。
他心情不错。
便。
免费卖一个信息给她,“左沐兰怀孕了。”
她领情,“谢了。”
幽澈的灵通坊已经没什么用了,清王妃人选已定,若说还有愿意购买清王信息的,多半是清王的对手。相对来说,交易频次少。赚钱远不如之前。
且清王这些日子忙着,腾不出精力来对付灵通坊,一旦闲下来,就肯定要出手。
毕竟,任何一个出售自己信息的组织,都是心头大患!
白歌询问,“你何时关闭灵通坊?”
幽澈,“五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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