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冬星领命恭顺的退了下去,朝着队伍中的将士们又招呼了几声。
将士们一下子全都围了上去,十几个人也不知道商量着什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个个神色严肃。
一身蓝灰色宫服的刘德忠低眼看了一下太子身边狼狈的初九,随后上前将她扯到了一边,福祥的脸上浮出深深的笑意:“初九丫头,你还真是命大啊!”
初九知道他这是在打趣自己,反而也不恼,嘴角轻弯的将头贴着他小声道:“刘公公,您是没见着崖下面有多凶险,我差点儿就被几只雪豹给活吞了。”
听了,他嘴边的笑容也随着她的话语淡淡扬起:“是吗?那可真是凶险——”
“可不是嘛!”
等萧炎一切都安排完毕之后,才发现身后二人正聊得火热,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还有说有笑的,哪像个奴才样儿?他心下一阵厌烦,双手背在背后直直的走了过去。
突然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飞速的落在了他们身上,刘德忠猛然一抬头,只见萧炎已经快步地走到了他们跟前,而眼前的人尚未觉察异样,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手来在他脸上比划。
刘德忠顿时朝她挤了挤眉眼。
初九诧异的看着他:“刘公公,前几日您在宫里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出来就患上眼疾了?”
这该死的丫头真是反应慢,他这是眼疾吗?明明是在给她打暗号好不好?
摇了摇头,于是只能上前朝着那人一拜:“太子殿下——”
初九哑然,一只手僵在了半空中。
萧炎他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了?刚才那些夸张事实的话他又听去了多少?
她神色犹如电击,讷讷的转身看着男子幽深的目光:“殿下——”
“本宫是不是打扰了你的雅兴?”
闻言,初九一愣,继而面色愈加的奇怪:“不敢,不敢。”
萧炎冷哼一声,目光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俊眉微微皱起,面无表情的转头又对着刘德忠吩咐道:“看看有没有多余的衣服,找件过来拿给初九换上。”
刘公公身子一顿,眉眼弯的恰到好处:“老奴这就去拿。”
说完,他抖着拂尘就离开了。
初九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确实是破烂的很,衣袖上风干的血迹隐约还能闻见一丝铁腥味,直恶心的她想干呕,萧炎见她这幅自嫌的模样,嘴角挂起一抹挥之不去的笑意,语气讽刺的说道:“你也知道臭了,本宫真怀疑初九你是不是个女子,居然身上一点儿香味也没有。”
初九暗暗咬下牙,胸口愣是被他的话堵得郁气起来,女子就应该是香远益清的吗?又不是花做的,不干那招蜂引蝶的事儿,要那么香做什么?
直到刘公公捧了件整整齐齐的私服走来,初九才反应了过来,忙不迭的从他手里拿起衣服往树林里跑,之前他们乘坐的马车埋在了雪崩里,所以只能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来换衣服。
等了许久,萧炎才远远看见一身冰蓝色棉服从西树林那里踉跄跑了过来,她两手提着衣下摆,原本散开的长发随意的挽成了一个髻,额前刘海垂至耳侧两边,没有多余的修饰,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隐隐间又有些男儿的气质。
初九眉角动了动,略一迟疑,看向了一旁讪笑的刘公公,撅着嘴的表情宛如个孩子:“刘公公,您怎么给我拿了件男装啊!”
刘德忠点点头,依然和气的笑脸对着萧炎道:“随行的队伍里面只有些男装的衣服,奴才也是找了一阵,才找了这么一件和初九身形差不多的,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恩——”随后他又扫了一眼初九身上的衣饰,笑道:“你先将就着,等到了青宁县再去买几套好看的衣服,没银子的话就去冬星那里拿。”
她弯腰朝着旁边轻轻一拜,早知道她就不收拾什么东西了,可怜青苑还给她准备了一件石榴风披,结果她还没穿上身,风披就连同她的包袱一同消失在了冰雪里,现在她只希望回去的时候青苑不要指着她的脑袋骂才好。
队伍收整完后,马匹排成了一条长长的直线走在了山岭里,他们头顶之上雄鹰张开矫健强劲的双翼不停来回盘旋,锐利的一双眼睛俯视着整个世界,唯吾独尊的气势,仿佛是在向他们宣誓着它才是这里的主。
一直连续住在了客栈几天,一大早长长的队伍绕过了两座山便来到了县里,还没走进镇子里面,只听见噼里啪啦的炮竹声震耳欲聋的响了起来,道路两边的百姓皆都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着骏马上风度不凡的男子。
人群滚动的潮声中,迎面还能听见女子们尖叫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顶着乌纱帽的中年男子大腹便便的走了上来,双膝往地上一跪,双手齐眉,低头向着马上的人拜道:“下官青宁县知府常百川,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声高喊后,随后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跪在了地上,齐齐拜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忽听马上的男子语气极其淡漠的开了口:“免礼。”
“谢太子殿下。”
初九在队伍里昂头看了眼那个叫常百川的县令知府,瞧他长得油光满面的,腰身更是层层叠叠了好几圈,像是随时要撑破了身上的官服一样,瞬间,她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浑身长满白毛的山猪,噗嗤一下不由地笑出了声来。
想必这个知府的府上伙食定是好的不得了,不然他也不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