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紫鹃手里捧着个锦盒,盒上正是苏木的拜帖,“这是我家夫人送您的。”
她立于苏记内堂,目不斜视,一丝不苟的传达自家主子的意思。
苏木正坐堂前,只抬眼瞟了一眼,心下了然。
“绿翘,把东西收起来。”她随意一句。
绿翘自然瞧见盒上拜帖,气的够呛,那可是救命的。心里恨极了唐夫人拦下帖子,只是苏木未发火,自然轮不到她一个小丫头妄加评论。
只是气鼓鼓上前,不客气的一把接过。
紫鹃有些惊讶,就这般收下了?那里头可是十万两银子啊!
“苏姑娘,不问问里头是啥?”她试探问道。
“我还是问问夫人有什么话要交待的吧!”苏木淡淡回道。
这样直接,倒是让紫鹃省去了诸多麻烦话,“夫人希望您离开京都,离开少爷,也远离唐府。”
“嗯。”苏木点点头,“回去跟唐夫人说,我会考虑。”
紫鹃再是一愣,这苏姑娘真就是那等贪婪之人?可先前瞧着不像啊
话已说尽,意已表达,东西也送到,紫鹃只好揣着满肚子的疑惑回去复命。
人一走,绿翘便暴躁起来,一把拿过盒上帖子,打开一看,“那唐夫人什么意思!先前还巴巴送发钗,今儿怎拦下咱的拜帖。还有这个破箱子里头装的”
她说着打来一看,顿时没了声儿。
半晌才抱着箱子,去到进了里间的苏木,结结巴巴道:“小小姐,是是银票,好多”
“我知道。”苏木并不在意。
这种豪门太太甩出支票打发人的桥段,电视上不是经常上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什么唐夫人帮着唐相予求娶自个儿这种话,她一个字都不信。回礼,也不过碍于礼节。她要忙的事儿多着呢,没空玩这种内庭争斗。
绿翘咽了一口唾沫,将匣子合上,“方才那丫鬟传的话,您是应下了?”
依照小姐的性子,该是不会,可将银子收下,不就是那意思吗?
苏木拿出棋盒,将棋子摆上,“自然不是,我若不收下,指不定唐夫人回头还有一二三四招。”
绿翘若有所思,却也不懂,是又不是,那到底是不是呢!她觉得脑子不够用,“要不咱去找唐少爷,把事情都告诉他,他定会帮忙的!”
苏木再次摇头,她正以白棋、黑棋互搏。长时间不下了,练练手感。垣村一事,可大可小,只能找唐大人。因为找唐相予,他最终还是要利用家族关系。
她知道他不是那种吃软饭的人,如今在官场矜矜业业,便是想自个儿做出成就。若总是要他用家族关系帮忙,便是拖累,她不能这么做。
“你找云青,跟他说有事需要帮忙。”
唐府临北的院落,是大片竹林,品种百余,姿态各不相同。
唐相予每每闲下来,都要往竹林走一趟,唯有那处能静心,静性。
当你身处官场,置身于权力的漩涡,一不留神就会被吞没。他还年轻,心性不若年岁大的人那般沉定,时而觉得压抑。唯有待在竹林,还能寻回自我。还有在那丫头身边,也会有一丝安定。
“她找爹?”唐相予闲步慢踱,侧过头问道。
身后云青立刻快了两步跟上,“是,听绿翘说,为了垣村的事儿。”
云青也是纳闷,苏小姐同少爷交好,有事儿为何不直接找到少爷。非要费一番波折求见老爷,老爷日理万机,哪会管她的事儿呢!
唐相予却笑了,“现在书房?”
“是,该是刚到不久。”云青估摸着回话,而后道:“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她既找爹,我凑上前做啥?”
说完,袖子一甩,两手背在背后,继续踱步。
初春的竹林,冒出新叶,翠嫩至极。将青衫二人掩映其中,若不细看,真就混为一体。
纤细二指捻着一枚白棋举在空中,片刻落下,圈出不少黑子。
唐大人抚着胡髯,眯着眼,见自己的棋子被吃掉大半,不由的谨慎了几分。
“唐大人若下上三步,不仅局势稳固,方才的棋子也不会被吃掉了。”苏木坦然的收起自己的战利品,淡淡道。
这个小丫头,竟说他下错了棋?真是狂妄至极。
“看似有利,殊不知最后,却是一步错棋。”他举起黑子再落,方才的劣势稍有回转。
苏木再落,根本不给他翻身的机会,“输赢只在一念之间,您若一味求安稳,又如何赢得局面。”
唐大人不慌不忙,沉着破解,“丫头,求得安稳,已不是容易的事儿。你瞧,上方围堵,下有追击,你棋虽多我近半,却依旧不能致我于死地。”
“倘若你挽回方才的棋子,至少局面不会像现在这般艰险!”苏木目光一凛,乘胜追击。
“非也,”唐大人摇头,“若我挽回棋子,局面太过持平,反而会引得你进一步围堵,只怕比现在更惨。”
说着,竟无奈大笑起来,似不打算继续方才的对白,玩笑道:“老夫下了半辈子棋,少有对手,你算一个。”
苏木也收起方才的锋芒,语气满是谦卑,“胜负未分,大人过誉。”
“说吧!今儿找我何事?”唐大人仍盯着棋局,冥思破解。
苏木却已无心对弈,正欲放下棋子,起身拜求。
唐大人伸手阻止,“把棋下完。”
苏木只好坐下,“大人可知道垣村。”
垣村?唐大人仔细想了想,似乎近日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