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轻点,绑得太紧了!”
昭云一身深红色的礼服,头顶长冠,腰佩带钩,玲珑玉佩衬于带上,下身纹彩凤之美,服饰华贵,与之前的单衣截然不同。
两名侍女正服侍着昭云穿衣,方才将腰带勒的太紧了,令得昭云连连呼喝。
纵然还是夏天,昭云穿着这身隆重的礼服也未觉得燥热;蜀绣柔软顺滑,排气性极佳,不会将人捂出一身的汗来。
昭云也是第一次穿上这等奢华的衣服,难免有些紧张。如果自己穿着这身衣服走回湔堋,肯定会令人侧目,就连家里那个老家伙,也不敢对自己有丝毫的不敬!
他也没忘,自己还有重任在身;但此次出川,采药并非唯一的目的。
将带钩稳稳的勾在了衣带上,两名侍女便伏跪在了地上,眼中满是崇敬——这小孩年纪轻轻就拜为上卿,也不知立了何等的功勋,足以光宗耀祖。
她们却不知,这位上卿大人还寸功未立!
“上卿大人!”
武贾冲入房门,拱手一拜:“上卿大人,可准备妥当了?”
昭云来来回回的在铜镜面前摇晃着,看着自己新奇的造型,虽然脑袋上的顶冠将头发扯得有点痛,但只要习惯了便好。他略一点头,道:“请将军带路!”
这是他第一次正装前去面见杜成,而此行的目的并非去讨论要事,而是去解除诸多大臣的疑惑。虽然自己已经成了板凳钉钉的上卿,可若是无法回答那些大臣的问题,恐怕刚到手的官印又要送还回去了。
出门未几,无双便跑了过来,看着昭云的新装备咽口水,似乎自己也想尝试这种衣服:“老大,真的不带兄弟几个吗?”
“带你们几个去捣乱吗?”昭云苦笑一声,“给了你们钱财,自去城中游玩,按时回来便可,莫要误了时辰!”
无双应声而下,可等昭云走后就立马苦了脸。没错,他的三个老哥把昭云给的钱全分了,自己一文不剩!现在倒好,昭云去面见杜成,他兄弟三人去城中潇洒,自己只能喝西北风了。
宫外已经占了不少的大臣,约莫三十来个;这等人数已经是很少的了,苴国人才凋零,一人处置几个官职的事情屡见不鲜。
“诶,来了!”
似乎早有预谋,等昭云前来,所有大臣都不说话了;不过昭云并不在意,在武贾的暗示下,径直朝队伍最前方走去。
他可是百官之首!
“哼,轻狂少年,也妄图为百官之首?”
只听得一声冷笑,冷不丁的一只大脚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就连昭云都没想到,堂堂一国之臣,竟然做出使绊子这等低劣的戏码!
“呵……”
昭云下盘很稳,一脚踢在那脚上,人群中立马传来了惨叫声,惊得山外野鸦横飞。
他并不停止,昂首阔步,走到了最前方。
刚刚站定,便又有一人凑了上来,乃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胡须已经花白,更似六十模样。他并未失了礼数,朝昭云一拱手,悠然道:“不知阁下大名,位列何职?”
昭云明知这是来找茬的,却也不惧,朗声道:“苴国上卿昭云是也!未请教?”
“在下大臣正马攸!”那人肃然道,“我苴国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卿位,而今你这孺子自称上卿,岂有此理?此乃数典忘祖,真可耻也!”
“其一,我并非苴国人,并不存在你所谓的数典忘祖;其二,上卿之位乃是苴侯亲封,岂会有假?你究竟是在质疑在下,还是在执意苴侯!”
昭云声音洪亮,骇的群臣一震,却并未吓住他们,又有人出列道:“我苴国祖上有定,不可列卿;阁下既然知之,不仅不思阻止大侯忘祖之举,反佞言相加,蛊惑大侯,真可耻也!”
众臣闻言纷纷点头,纷纷朝昭云看去,看看他如何作答。
昭云早预料到这些说辞,轻笑一声,傲然道:“国可无君乎?国可无臣乎?堂堂一国,却因数十年前的一纸空文而屈居一庸碌之人下,我可耻,大人不觉得自己更可耻吗?”
那人冷哼一声,不做回答。
“昔日中原有五霸,齐桓,晋文,秦穆、楚庄及越之勾践!此五国皆周之附庸,却未曾听闻此五国无卿位!而今九鼎旁落,周室衰微,诸国皆自称王,可有人讽之不敬?蜀国内有昏君,外有奸佞,此正衰微之际,而苴侯意欲富强,你却指桑骂槐,阻挠大势,是何居心?”
“这……这……”
那人彻底哑然,确实,中原诸雄以前都是周王室的附庸,但他们犹有卿位,凭什么他们苴国就不可以?
另一人见他逐渐不敌昭云,连忙跟上帮茬:“纵然阁下所言有理,却不知阁下立有什么功,可越过我等苦立功勋之辈,拜为上卿?”
“就是,你个毛头小子,立了什么功?”
“寸功未立,何以为卿?”
这确实是个很难的问题,即便是张仪在秦惠王面前夸夸其谈,都是有了时机成果后方才拜为相邦的。他总不可能说杜成是为了让自己为他效忠,才拜他为上卿的吧?
“姜子牙渭水垂钓,不知有何功勋于周王?管夷吾险杀齐桓公,却依旧获得重用!百里奚举于市,孙叔敖举于海,历代贤才若遇明主,皆有能而用之,岂可因其不得众心,而罢免于野?”
“有识之士,目不在朝堂,而在天下!有功之士,不敢居于功高,如履薄冰。在下功微德薄,位列上卿,不得不战战兢兢,为主分忧。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