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之中,有那些只化了人形,却未脱离狐性的小妖,沉迷人世之繁华,色相之诱人,因此与凡人之间多有交集。

狐王对此并未多加干预。鸿蒙之初,天道初定时,就确定了鸟兽鱼虫这些族群与凡人一般都是弱势之类,彼此之间的交集不逆天道,不应天劫。

只是这半年来,狐王座下有不少小妖,去凡人世界走一遭都奇异暴死,引起了狐王的注意。

狐王查验之下发现暴死的小妖内丹完好无损,因此初时还以为是凡人修真门人暗算,去查探了一番,发现小妖暴死之处附近都有凡人失魂之事发生,才恍然大悟。

世间生灵,皆有魂魄。妖族之魂魄贮存于其内丹,一旦失去魂魄或者内丹破裂,便立时断气。暴死之小妖既然内丹完好,那自然是魂魄被人吸走。

是谁有这般能耐,能将小妖的魂魄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小妖终究有些儿法力,并非凡人那样没有抵御之力。

狐王为此特意遣了几只小妖做饵,果然被他发现了目标。

说到此处,狐王卖关子,特特停了下来,等待润玉发问。

见润玉只是淡淡看着自己,并无半点兴趣的样子,狐王只好接着说道:“那是几个灰色的影子,速度极快,穿身而过,而后失了踪迹。”

润玉道:“只是如此?”

妖王悻悻地,欲言又止。他自是追了上去,只是很吃了一些亏,若这么直接说出来,不换点什么情报或者是允诺,未免太不划算了。

“狐王今日此来应该不是跟本座讲故事,”润玉微笑道,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究竟是何意图,便请一口气说个明白。光阴漫漫,却不是用来和殊途之人蹉跎的。”

妖王暗暗气得咬牙,只好把自己吃了大亏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他也是拿住了一个灰色的影子,想是因为少了润玉那层结界的保护,正要查看的时候,被人从背后击了一掌,扭头看时,只见到一个巨大的黑手一闪而过。

润玉微微点头,心底隐忧越加沉重。他只见到一个影子,狐王却见到了几个,究竟这种影子有多少个?他们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来自忘川之底?

见他面色微有和缓,狐王眼珠一转,道:“陛下,小王以为,那东西与魔尊有脱不了的干系。”

“哦?”润玉这下子是真地觉得惊异了。

狐王上前一步,好似隔墙有耳一样,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这种灰色影子,小王五百多年前见过。那时陛下正在忘川与前魔尊交战,陛下之天龙一击与魔尊之凤舞在天相撞后,有一道灰色影子从忘川之中爬了出来,飘过小王眼前,钻进了魔尊之身。”

他说得口干,舔了舔嘴唇,见天帝听得入神,便又说道:“魔尊当时便晕倒在地。小王那时也受了重伤,动弹不得。要不然,怎么也把那影子捉在手里看个究竟。”

说完,兴味盎然地看着润玉,等他说话。

润玉艰难地张了张嘴,他知道此时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脑中嗡嗡地有些儿乱,不知得说些什么才是对的。

“你究竟所指何意?”他听见遥远的一个声音问道。

“陛下,小王以为,那影子投身魔尊之身后,极有可能化身为现在的公主。异日无论是陛下或者是小王,若要将那吞噬魂魄的怪物彻底根除掉,难免要面临魔尊的反对。”

“想那鎏英文不成武不就,只是沾了前魔尊的光,才继任这魔尊之位。我妖界上下不服者甚众,偏偏我妖界又势单力薄,难以与魔族冥界同时抗衡。小王愿归附陛下,助陛下拿下魔界,铲除奸邪还天下太平。”

润玉直盯着他,看着他的嘴一动一合,心底蓦地杀机涌现。

不过是怀揣着野心的的妖邪罢了,竟然敢假借着正义之名来达到上位的目的!

最荒唐的是,竟然以为自己会信!

杀了他!

杀了他,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事,更不会有人再借那无辜的小姑娘来生事了。

……

……

卿天在家中睡了一夜,次日,鎏英便命她去水镜给旭凤和锦觅赔罪,顺便送一封信。

走之前,她破天荒在鎏英身边挨挨蹭蹭半天,找了机会问笠泽在何处。

鎏英昨夜无意窥探到一点女儿的秘密,心里有些明白,有心过问但又不敢说破,她自己少女时便是个直来直往的糙性情,哪里懂得情窦初开是个什么情况,只好说不知道,一个劲催她去水镜。自然,她也确实是不知道笠泽在何处。

被母亲催得没办法的卿天,无奈只好改了主意打算问义母。

待得到了水镜,还不及递上母亲的信,便发现义父义母一家要出门。问去哪里,说是要上天界,送白鹭去见伯父。

卿天一想义父义母这一来一往至少要一日,再也按捺不住,趁着义母给白鹭收拾打扮,站边上问道:“义母,您知道笠泽在哪里么?”

锦觅手上没停,“笠泽?这地方似乎哪里听过。”

卿天大喜,催她想想。

锦觅转头微笑道:“这么着急?那容我好好想想。”

正凝神思索,卿天迫不及待取出那块玉佩来给她看,指望帮她想起来,“义母这块玉佩见过没?”

锦觅接过玉佩,一丝极淡的香,若有若无地飘动着,似曾相识。一瞬间,她恍然大悟,想起来那地方,转头探究地看着义女,“这是哪里来的?”

卿天不易察觉地忸怩了一下,“笠泽龙君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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