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是你顽皮了!”润玉宠溺地微笑着说,几位仙女哭得妆容都花了,哪里是想起伤心事那么简单,想必都在卿天这里吃了亏。
仙家们多数都是性子沉稳,极少在人前流露心底想法,尤其是心里不快时也会顾着形象和颜面,对自己多加克制。也不知这毫无修为的小人儿什么手段,能让这帮至少活了一千年的仙家如此失态。
卿天哼了一声,大咧咧地承认了下来:“我就是给她们吃了点小苦头而已,算不上什么。谁让她们都不是好人,一肚子坏主意。”
“哦?”润玉失笑,“什么坏主意?”
“反正就是不怀好意。”卿天气哼哼的。这个坏主意怎么好意思说呢,个个都想当天妃,都以为她傻的,满心想跟她套话打听天帝陛下喜好。
她这番气恼得红了脸,看在润玉眼里越觉她可爱有趣,想了想才故意道:“那么你还是在生气?也罢,我令她们来跟你赔不是。”
魇兽在一旁啾啾两声,看样子甚是赞成。
卿天对他玩笑话当了真,忙道:“不用不用,我没怎么生气。”
润玉故意蹙眉道:“真的不用么?”
卿天:“真的不用,我并没有吃亏。反倒是她们……”想起方才一幕,忍不住又笑出声来。
润玉凝视她许久,眼底柔光脉脉,渐渐展颜笑了,点头道:“好!那便放他们一马罢!”
他这一笑,如一波清泉,粼粼的荡漾开来,卿天眼一花,心一热,红着脸情不自禁道:“润玉哥哥,我……”喜欢你三个字到嘴边,打了个突,又吞回去了,昨天还对她自称大伯呢,若是听见自己说喜欢他,会不会一下吓到了送自己走?
润玉扬眉,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摇头。
见她红着脸吞吞吐吐,润玉心里微微担心。许是她在不满那三个女仙来访?或者那三人说了什么让她多心之事?
略一思忖,笑道:“你知道么,我这璇玑宫素来冷清,少人登门,五百多年来拢共才招待了四位客人,你是第四个呢。”
卿天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住:“那前面三个是谁?”
他眼波轻荡,瞟她一眼,拢袖换了一壶热茶,为她倒了一杯,轻描淡写道:“哦,那三个你也熟,你义母一家三口啊。过来坐,喝茶。”
卿天呆呆地,不知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事,随口问:“那其他人都不来看你吗?”
“这里冷清,其他人都不爱来。”
卿天想了一想,表示怀疑道:“方才几位仙女姐姐进来便非常欢喜,四处看呢。”
润玉一下将锅甩给了魇兽:“想来她们是看到魇兽很喜爱。”
魇兽莫名背锅,啾啾两声,在卿天身上蹭。
卿天摸了两把魇兽,问道:“那润玉哥哥喜欢热闹吗?”
润玉淳淳善诱:“我自然是不喜欢太热闹的。有你,蛊尾,还有魇兽我觉得就够了。”
卿天终于回过神来,喜滋滋地入了他的局:“我也这么觉得。”
见她自我感觉这么好,润玉才放下心来。
过一会儿,卿天又忍不住八卦道:“润玉哥哥,方才那三位仙女姐姐是不是何姐姐官最大?”
润玉怕她纠缠,一下便彻底将自己的好记性甩到十万八千里:“我跟她们不熟,名字都叫不出来,面生得很。”
卿天吧唧吧唧嘴,很是遗憾,转了眼珠,道:“润玉哥哥,想见识一下我的本命法宝么?”
润玉兴味盎然道:“哦?你修为尚浅,用得了法宝?”
卿天得意洋洋取出那朵睡莲,放在空中,道:“这睡莲养了我两百多年,是我的本命法宝,自然用得。”
润玉仔细端详那睡莲,赞道:“这睡莲品种与平常的好象不一样,看上去更精致些。”
卿天道:“它名叫解忧莲,像这魇兽吞梦一样,它能吞忧伤的烦心事。润玉哥哥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让卿天为你开解一下。”
“解忧莲?”润玉重复了一遍,想笑说这名字取的好,随即想到魇兽能吞梦,或许这解忧莲真能吞伤心事。突然一时心思恍惚,都没有去琢磨鎏英与暮辞怎会生出一朵莲花来。
卿天以为他不信,兴冲冲地道:“真的,方才我本来可以为三位姐姐解了烦忧,谁知道她们……总之,不管多大多难过的事,我都可以给哥哥消了。”
润玉摇头,笑着推却:“不必了,我怎会有烦心事。”
见卿天还要再说,润玉忙起身道:“好了,你是不是觉着有些饿了,我带你去凡间走走找些美食吧?”
卿天咬唇道:“我不去,去了你就不肯再带我回来。”
润玉举手道:“润玉以上神之名发誓,只是带你去玩玩走走,完了必定带你回来。”
卿天莫名,虽然觉着就这么一件小事何至于就要立誓,也只好把莲花收了,终究还是欢欢喜喜随他下界去。
……
……
苏湖熟,天下足。
江南之地富庶,尤以苏杭为最。
富庶之地,即便是冬日也不觉有多萧索,市集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色小摊,街面上一溜儿摆开,生意十分热火。
卿天与润玉缓行于人流之中。两人身上的天魔两界印记各都封了,相貌也略作变动,因此一路下来都是风平浪静未生波澜。
卿天东张西望,甚是欢喜。人流涌动,不时将她与润玉挤在一处,润玉便伸手将她护在身畔,不让人碰及她身,那感觉着实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