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自忘川之底出来,本是受了极重的伤,若真和魔界之众缠斗起来,哪怕只是几十招都撑不下来,也无法脱身,只能故作狂妄之态,引鎏英疑惑才有了可趁之机,顺利脱身。回天将养了两日,已是大有好转。
老君失色道:“陛下,这可使不得。”
“为何?”
老君肃容道:“陛下莫非不知忘川之怨伤肌骨动神智?如此大凶之地,岂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敢问陛下,这两日难道不觉肌骨时时有针扎之感?”
润玉微微点头:“非但如此,还时有心悸惊魂,恍惚无措,老君可有什么安神灵丹?”
老君忙道“有的有的。”一壁掏出丹丸来送上,口中道:“若陛下非要再去,至少也要做些防范举措,诸如护体铠甲,固本丹丸,以及宝物傍身。”
润玉一笑应了,又问道:“本座想托老君锻造一件宝物。此宝物需有万钧之力,可大可小,无定状,用于填堵缝隙,不令其中物事外泄,老君可能做到?”
老君略一思忖,问道:“陛下可否告知,要此物用在何处?知其用处才好备下材料。。”
润玉踌躇一下。老君年岁不小,有老年人通病,基本上藏不住话。
“时机未到,不便相告。老君只要知道,此物必得牢固异常,坚韧无匹,且能容我灌注灵力,简而言之,比照昔日那封印穷奇的大鼎即可。”
没有打探到信息,老君自尊心有些受伤,想了又想,抬眼偷觑润玉脸色,道:“如此,老臣需要雷公电母出手相助。”
润玉不动声色,端起桌上茶杯饮了一口,道:“准。”
他说准,老君却不动。
话说那雷公电母自从润玉登基后就万念俱灰,递了请求下凡历万劫的奏折,被润玉驳回。此后每日龟缩在仙府中惴惴不安,连当差都有些儿偷工减料头脑昏聩,该当的雷和电,尽往错的地方招呼。
普天神官心里头雪亮雪亮的,纷纷断绝与这两神仙的往来。笑话!昔年陛下差点死在三万道天雷地火之刑下,而今翻身做主,能不记仇?能不报复?谁敢逆龙鳞触天颜?
偏偏等啊等,等这么些年过去了,雷公电母还是好好儿的,大伙儿预料中的几千几百只小鞋,一只都没穿上,最多两人只是闭门不出熬瘦了而已。眼看着就要这样僵持下去千万年,老君忍不得便要借这个机会,探一探天帝陛下的心,到底是要杀要剐,您好歹放个话啊。
润玉凉凉看他一眼,嘴角微动,似笑非笑道:“本座初登帝位,便已昭告六界,从此用人不计前嫌,只论德行才干。如此明白的用心,漫天仙神竟惘然不顾,只一味揣摩猜测本座,如此冥顽不灵,也不知他们是如何飞升如何修行的。”
他给老君留了脸面,不说尔等只说他们,但老君却有些儿脸热,赞叹了几句陛下圣明,便赶忙退下去给雷公电母报信。
看老君离去,他才起身,从案头取过一个小匣子打了开来。
三日之期已到,那小姑娘此时想是已经在忘川边上等着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