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开生这一声惊呼,立即让耿昭忠大惑不解。他赶紧弯腰捡起名帖,仔细瞧看!这一看可不要紧,当场他就呆若木鸡了。
“二位大人,你们这是怎么了?”玛拉继续做好配角,尽职尽责。
“我……我……”轮到耿昭忠傻眼了。
“额驸,你……你这不是害了下官呀!”季开生一顿足,晃悠悠后退两步,跌落座中。
“二位,你们这是怎么了呀!”玛拉再次发问,表现的十分紧张着急。
“唉……”季开生掩面长叹一口气。
“季大人,出了什么事如此哀叹?没什么大不了的,您告诉下官,我这就回宫禀报贝勒爷,请他想法子!”玛拉说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台词。
“玛拉兄!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耿昭忠突然上前一把拉住了玛拉的胳膊。
“额驸大人不必惊慌,为何不可?”玛拉一脸痴呆状,转而问向死命拉着自己的这位,半刻光景之前还春风得意的当朝额驸。
“我……都怪我一时错漏,居然……居然……”跌入低谷的新任月老,面如死灰。
“季大人,额驸大人,你们倒是说话呀!”玛拉急了。
“罢了,我来说吧!”季开生终于起身离座,从耿昭忠手中“扯”过了那方名帖,指着上面的汉字说道:
“玛拉大人你来看,这是何字?”
“我不知道!”玛拉故意说道。
“我来告诉您,这是……这是一个……恕臣斗胆!天子海涵!”话到嘴边,季开生突然面北抱拳,确实让身后的耿昭忠浑身哆嗦起来。
“啊,一个字这么多念法呀?”玛拉继续演。
“不是!这就是一个——朕字!”季开生终于说出了答案。
“啊!那不就成了我玛拉携‘朕’昭忠了!我岂敢造次如此呀!额驸,你……您这玩笑开大了呀!你害了我玛拉了呀!”玛拉明白过来,转过身来却猛地抓住了耿昭忠,使劲摇晃起来。
终于,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半死的额驸大人,再被这一身功夫的御前侍卫使劲这么一摇晃,脑袋发蒙,“噗通”一声跪在当场——
“臣,万死!”
原来,季开生模仿了耿昭忠的字体,却将“耿”字换做了“朕”字。两字字形有些相近,不仔细瞧确实容易混淆。
等到耿昭忠又把自己磕头磕得晕乎乎的,季开生这才说道:
“唉,都怪下官不敢留两位上官的名帖,准备奉还二位[1],没成想却生出如此事端……唉!罢了,玛拉大人,请您扶起额驸大人安坐。我有话说。”
等到耿昭忠泪流满面坐回座位,季开生这才开口:
“额驸大人,此贴可是你在门房临时写就?”
“正是……”当时在门房还有看门老头作证,自然赖不掉。
“写过之后你可曾自己验看?”
“未曾……”当时他只顾得在玛拉面前显摆自己的机智多谋,的确未曾查验。而且玛拉当时立即表示了异议,就更没有时间再检查一遍有没有错别字了。
“那这几字可是你亲手所写?”季开生盯着耿昭忠问道。
“正是……”的确不假,就是自己亲手所写!
玛拉在一旁听了,也是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头,十分敬佩季开生的笔力精到!
“事到如今,事情出在我的府上,又和玛拉大人脱不了干系。唉,坏就坏在这两个字为何如此接近呢!”季开生长呼短叹,一脸悲怆!
“啊!耿家祖姓岂敢和天子自称有丝毫接近之处?还请季大人救我!请季大人救我家父、家兄于水火呀!都怪晚辈轻佻失状,才铸成如此大祸呀!呜呜……”这位十四五岁的少年,全然没有了刚才意气风发做人月老的豪迈,一把鼻涕一把泪起来。
如果这种忤逆[2]之罪一旦坐实,他靖南王一家就是满门凌迟处死的下场也不为过!
“唉,我……你还是问问玛拉大人吧!”季开生故意将玛拉扯进来。
“玛兄救我!”耿昭忠再次跪在玛拉身前。
“唉,我就说你,没个正行,现在可好,我也被你连带进来。我还携……唉!”玛拉也是痛不欲生的样子。
“玛兄,救我!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呀……”耿昭忠苦苦哀求。
“我又有什么好法子呀我?”玛拉显得十分气愤,作势就要不管不顾的样子。
“玛拉大人,此事一旦败露,你我三人都是脱不了干系。与你,是携门贴而入;与我,是明知而不发,唉,我们当时都应该好好看看这一贴呀!我当时只顾接驾二位大人,怎么就没有仔细验看呢!糊涂啊!”季开生也做痛不欲生状。
“既然如此,季大人救我们!”玛拉恍然大悟,趁势也跪了下来。
“季大人救我!家父、家兄定然感念大人大恩呀!”耿昭忠更是连连叩头。
“好好,二位快快起身!我来想想办法……”季开生终于开口。
等到两人分别落座,季开生才勉为其难的开口说道:
“事到如今,幸好只有你我三人知道此事。为今之计,一则,不可说与他人知晓。”
“我们明白!”耿昭忠、玛拉频频点头。
“二则……额驸可知,靖南王那里会否尚有二心?”季开生突然目光如炬。
“啊?家父精忠侍君,断无二心呀!天地可鉴。”耿昭忠无奈再次跪下来,指天发誓。
“也罢,你兄弟久居京师,靖南王那里也是千里遥远的,权且信了您所言。”季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