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部长怎么样了?”在一个临时搭起的帐篷外,杜将军黑着脸对军医问道。(首发)
满脸疲惫的军医答道:“报告杜长官,经过我们抢救,何部长已经拖离生命危险了,但目前还是昏迷不醒的。这种热带丛林里的毒蛇毒性非常大,我们携带的药品有限,很难彻底消除他身上的毒。万一病情出现反复,我们也不敢保证还能够抢救过来。”
“你们要尽最大的努力,明白吗?”杜将军交代道。
“是!”军医答应一声,又钻进帐篷继续观察去了。
“真是屋漏偏遇顶头风啊。”杜将军自言自语地说道。他抬头看了看周围,只见自己的士兵正三五成群地在树林中寻找着食物,他们脚步轻浮,似乎连多走几步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有一些伤病的士兵,只能躺在树下,等待着同伴们的接济。
参谋长蔡中英走过来,对杜将军道:“杜长官,现在我们的情况很不妙啊。像何部长这样被毒蛇咬伤的官兵,在各部队都有很多,因为药品不足,大多数中毒的士兵都死去了。现在得了疟疾、回归热、腹泻等疾病的士兵不断增加,如果不能得到有效控制,光疾病就能够把我们整支部队拖垮了。”
“和重庆方面联系上没有?现在只好请后方想办法来帮忙了。”
蔡中英道:“长官部的电台因为进水,已经完全失灵了。我让通讯副官去各部队征集电台,结果发现,只剩下一部电台能够使用,而且还是时断时续的。今天我让通讯兵呼叫了大半天,也没能接通重庆。”
“怎么会这样?”杜将军道。
蔡中英叹了口气:“我们事先没有想到这里的气候这么恶劣,对电台没有采取特殊的保护措施。结果因为潮湿,电台一开机就短路,大多数电台都是短路烧掉的。另外就是电池漏电特别厉害,已经凑不出几节能用的电池了。”
杜将军道:“这简直是太糟糕了。如果和重庆的联系中断了,我们就是在这里全军覆没,都不会有人知道,这可怎么办?”
蔡中英道:“我让通讯处再想想办法吧,问题是,即使电台能够接通,重庆方面又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我们呢?”
“杜长官,何部长醒了,你要不要和他说话?”军医从帐篷里出来,对杜将军说道。
“要!”杜将军急切地就想往帐篷里走,走到帐篷门口,他迟疑了一下,问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说话吗?”
军医道:“他的状况不是很稳定,但是,我怕万一……”
“我明白了。”杜将军听出了军医的潜台词,他和蔡中英一起走进帐篷,来到何继春的病床前,轻轻地喊道:“何部长,你能听见吗?”
何继春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杜将军,微微点了一下头。
“何部长,你舍出性命救了我,自己却被毒蛇咬伤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杜将军问道。
何继春吃力地说:“没什么,杜长官,你比我重要。”
杜将军握着何继春的手,问道:“何部长,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的吗?”
何继春断断续续地说:“有,杜长官,我刚才醒过来以后,想了一些事情。从我受伤这件事,我认识到了,我们现在不能有侥幸心理。野人山的困难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罗毅一年前对我的警告,是完全有道理的。我们现在必须向后方求援,如果没有外界的帮助,我们很可能会全部困死在这里的。”
蔡中英在一旁说道:“何部长,现在我们想向后方求援也不容易了,电台进了水,电池又漏电了,我们和重庆失去联系了。”
何继春道:“蔡参谋长,告诉通讯处,把电台和电池都拿到太阳底下晒,晒干了或许能用。还有,电池如果没电了,可以在电池上打几个眼,灌一点浓盐水,能够恢复一点电力,不过,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了,那一点电力支撑不了多久的。”
“好的,何部长,我马上安排人去办。”蔡中英道。
杜将军继续问道:“何部长,对于后方的救援,你有什么想法吗?就算我们能够和重庆联系上,谁又能够来援助我们呢?如何援助呢?”
何继春道:“前几天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了,但一直都没考虑成熟。现在情况危急,我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所以,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请杜长官考虑一下。”
“你不会有事的。”杜将军道,“何部长,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不要顾虑。”
何继春道:“我觉得,如果后方有一个人能够帮助我们的话,这个人一定是江东突击营的罗毅。我不知道他能够怎么样来帮助我们,但我觉得,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他能够在一年前就预见到我们今天遇到的困难,也许他真有什么办法也未可知。”
“这……”杜将军迟疑了。何继春的建议,未免有些骇世惊俗,首先,罗毅只是一支地方部队里的营长,如果10万远征军都没有办法,他又能有多大的能量呢?其次,江东突击营毕竟是新四军的部队,关于罗毅与国军之间的矛盾,杜将军也是有所耳闻的,请他来帮忙,重庆方面会如何想呢?
何继春当然知道杜将军的想法,他轻轻地说道:“杜长官,我这也只是一家之言,仅供杜长官参考。不过,我这也是经过长时间考虑过的,请杜长官千万不要认为我是随口胡说。罗毅的能力和见识,是超出一般人想象的。至于涉及到国共两党的矛盾,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