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军大张旗鼓而来,显然是想重新夺回青海白日格的控制权。
但苗文彬的新一军总共才三万余人,深入西北不毛之地的他们,同样面临着和露西亚人一样的补给线拉伸过度的窘境。更麻烦的是,来自郑州的空军战机支援半径最多只能覆盖到兰州一线。如果要再往西推进,必须等待位于咸阳的战略空军机场修复完毕。按照最乐观的估计,那座机场的彻底修复至少要等到一个半月之后。
有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露军同样也可以从阿勒泰一路推到银川。
露军西伯利亚第一战斗集群的出现,使新一军军长苗文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局面。他本来已经圆满完成了收复银川的政治任务,眼看可以藉此让自身威望和职位再上一层台阶,但是再度大举来犯的露军却给他出了一个超级大难题。
退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临阵退缩意味着他此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他的荣誉,他的功绩会因为这场不战而退变成隔夜馊臭的美食。
前进?在没有空军增援,后勤补给线尚未完善之前,这么做很可能会导致全军覆灭。
原地驻守,以逸待劳等待露军疲兵上门,他又没有足够把握以三万之众挡住露军十五万人的进攻。
所以,当听到有互助会的使者上门求见时,苗文彬立刻让卫兵把客人请进来。
来人姓庞名若山,自称是第92师的联络员,他手上的腕式终端毫无疑义地证明了自己的身份。自从互助表面世之后,冒充互助会成员拉虎皮当大旗的骗子越来越多,但苗文彬能分辨得出免费馈赠的互助表与腕式终端的区别。当初合源联合会战时,那位互助会来的联络官老穆手上的腕式终端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十分钟前,贵军所部106师已成功拿下兰州。”庞若山说起话来开门见山,和上次那位老穆几乎一个德性。
“嗯。”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麾下部队的最新战况进展,虽然不怎么让人舒服,但苗文彬已经渐渐习惯了。106师师长邵永明最后一次通过短波电台发来消息是在四小时前,当时他已经抵达兰州城下,准备立刻发动突袭。
“我军希望,贵部能继续加速前推,抢占酒泉至哈密一线,对迪化附近的露军造成压迫态势。”
“希望?92师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新一军指手画脚?”旁边的107师师长高士奇不乐意了,他没见过这么不知高低的人。
“这仅仅是我们的建议。”庞若山面无表情地看着苗文彬,目光甚至都没瞥高士奇一下。
苗文彬却没有在意这些犯忌讳的僭越,他的眼中多了几分好奇:“92师将有行动?”
“嗯。”庞若山点点头:“三天之后,我们将对露军境内的新西伯利亚城发动进攻。届时引起的连锁反应必然导致阿勒泰一线的露军止步不前甚至向后收缩,贵军如果能加速前推至哈密,不但可以响应我军行动,也能趁势收复大片国土。收复迪化,指日可待。”
“新西伯利亚?”指挥部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刚才被完全无视的高士奇愤愤不平道:“从银川前往新西伯利亚至少有三千公里,从贵军驻扎的合源机除去,路程只会更远!沿途无数关卡隘口,你们都能飞过去吗?”所有的战争,归根到底打的是后勤补给和交通运输,只要能将战斗人员和物资迅速投送到指定地点,凭借实力就可以碾碎一切谋略。所谓的谋略,从来只是实力不足情况下的周旋缓冲之计。可是,能看到这点是一回事,能不能切实做到,那又是另一回事。
苗文彬的态度要客气一些,但眼中也充满了质疑:“你们的空中运力好像不足以投送师级兵力吧?”在东北战事中表现得格外耀眼的那种碟状飞行载具能震住外行,但却唬不住他这样的行家。那东西虽然好,但整体数量看样子不会超过十架,这意味着互助会最多也就能远程投送个千把人。
然而,庞若山接下来说的话更让众人大吃一惊:“多谢苗军长关怀。此刻,我92师主力已沿阿尔泰山脉西麓顺利进入露西亚境内。”
“你们,你们直接从阿尔泰山脉爬过去?”高士奇瞪大了眼睛,他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一幕极其悲壮的情景。大群身着蓝色制服的士兵相互搀扶着在西域的冰川雪山中挣扎前行,他们踏着深可及膝的厚厚积雪,一路留下无数僵硬冰冷的尸体。
斜跨中国、蒙古、露西亚以及哈萨克斯坦的阿尔泰山脉,与天山山脉、昆仑山脉合称西域三大至尊天险。西北至东南走向的阿尔泰山脉平均海拔两千米左右,从戈壁沙漠向西西伯利亚绵亘约两千公里,山中每年积雪期长达八个月,年平均气温零下十度。在这种地形下的徒步行军,能够有一半的存活率都算是奇迹。就算有人能活着爬过去,如果没有重武器,如果无法建立稳固的后勤补给线,又能对新西伯利亚的驻守露军构成多大威胁呢?面对众多质疑的目光,庞若山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我军用两天时间完成了跨越阿尔泰山脉的急行军,无一人牺牲,无一件武器一粒子弹丢失。”阿尔泰山脉虽然险峻,但在足肢战车的面前,还真不算什么挑战性课题。潜入西伯利亚平原游击作战的机动骑兵部队,有不少战术小队走的对沿途地形地貌完全了如指掌。这次跋涉阿尔泰山脉,互助会出动了近两百台六足运输车,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