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仁杰牵头亲自组建了军法队,全天二十四小时巡逻,逮住违法乱纪的立刻就地处理,该杀的杀,该关禁闭的关,该打军棍的打,可惜始终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原因很简单,人心惶惶,看不到路在何方。这种情况下,再严厉的军法,也收拾不了局面。
“唉,路在何方?”李大同把目光投向车窗外,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他前往库伦巡视的真正目的,他想听听那位厨子的意见。
改号镇北军后,李大同麾下所有军官一律官升两级,不光胡潜、马仁括赵振宇也挂了将星,就连一向不受待见的薛世杰也混了个上校军衔。
有功诸将的官衔倒是上去了,但麾下部队建制的扩编却始终无法完成,几个军的兵力甚至没有恢复到原先在北方战区的师级规模,别说本地的蒙古人和哈萨克族人对他们敬而远之,就连一些华裔侨民看到镇北军也躲得远远的,更不要说来主动投军了。
历史已经证明,靠利诱和强征招来的士兵战斗力多为负值,李大同不需要这样的累赘和绊脚石。但是,如果无法及时补充兵力,将来可能会面对更加危险的局面。
可是,镇北军身在漠北,又背负叛国罪名,该如何聚拢人心?
离开阿尔拜赫雷之前,镇北军第二军军长(原91师参谋长)胡潜曾偷偷向李大同表示过,镇北军可以考虑在蒙古立国,他有八成把握可说服军中众将拥护这一决定。立国,哪怕是找几个傀儡来搭台唱戏也行。自成一国,也就没有了叛国的罪名。
李大同的答复很简单,直接给了胡潜两记响亮的大耳光。
“立国?立什么国?只要我还活着,镇北军脚下踩的土地,只能叫中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手下那帮混蛋打的什么主意吗?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个从龙功臣,很有意思吗?鼠目寸光,都是些没眼界的玩意儿!”
如果不是看在胡潜跟随他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李大同恐怕早拔枪出来一枪崩了他。
李大同的专列接近库伦十五公里处时,前导车遭遇蒙古游击队袭击。担任警戒保卫任务的镇北军第一军第二师(原89师2团)官兵下车击退了袭扰的游击队,却发现前方路轨和路基都被破坏,火车无法继续前进。
接到消息的薛世杰当即亲率卡车队来接李大同,同时命令库伦城的工程队紧急抢修损毁铁路。这条横贯蒙古东西的铁路主干线,现在已经是镇北军的大动脉。
远远望见迎面走来的薛世杰,李大同先仰天一阵大笑,随后拍着厨子的肩膀,用洪亮的声音道:“薛军长,你这活,干得漂亮啊!”
薛世杰脸上笑眯眯,向李大同敬个军礼后,又向他后面随行的马仁杰、赵振宇等同僚分别敬礼致意。
“李总过奖了,占领库伦,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本来在城中伏击驻军,我可是做好了不敌撤退的准备,没想到居然能一战而下。按照当时的计划,我们炸了发电站自来水厂,现在又要重新修复,真是麻烦得要命。”
李大同看了一眼前面已经开始在修复路轨的工程队:“这些游击队,没有给你制造大麻烦吧?”
薛世杰笑笑:“蒙古人生性散怠惫懒,既无远虑,也不耐久战。库伦附近活动的游击队装备低劣,全靠马匹往来,连炸药都是自己做的化肥货。等到冬天一来,我看他们就会撑不下去。”
即使在夏季,蒙古的夜晚也冰寒浸人,不穿皮袍皮靴,绝对熬不过去。如果到冬天,城区外的平均气温能轻松突破零下三十度,没有充足的物资准备,休想熬到来年春天。
看到薛世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李大同也笑了笑:“这么说,薛军长想在这里待到明年春天了?”
听锣听音,薛世杰当然明白这位顶头上司话里的意思。不过,他没有当场立刻给予回答。
薛世杰将这几位贵客请上一辆警用装甲车,又把李大同的警卫连安排上后面卡车,接着吩咐阿合苏等人陪同列车上下来的友军部队入城,最后才下令开车回城。
“李总,咱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办?”在摇动颠簸的装甲车车厢里,薛世杰这才重拾刚才的话题。只不过,他把问题又原封不动踢回给了李大同。
李大同不以为意,淡然一笑道:“说说看,你有什么看法?”
薛世杰注视着老头的眼神,徐徐道:“灭国复地,固然风光。但依我看,此地恐怕并非长久安身之处。”
“那何处才是咱们的长久安身之处?”李大同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眼下,只有两条路。”
“嗯?”
“南下回国,或是向东。”薛世杰不假思索道。
坐在李大同旁边的马仁杰忍不住开口:“当时说北上进入漠北也是你,现在又要南下回去,上下来回捣腾,折磨我们吗?”
薛世杰看了一眼马仁杰:“此一时,彼一时,前后境况,早已不同。现在我们回去,和当初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