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帮助,也许可以更容易找到失散在兹克星各处的同伴们。
安秉臣想到这里,睁开眼睛发出了一声呻吟。
宿舍的角落里突然陷入沉寂,刚才的喧哗声马上全都不翼而飞。
“要杀弗莱冈人,怎么也该算我一个吧?”安秉臣操着一口蹩脚的兹克语,躺在床上大声道。
呼啦一阵响动,几个影子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紧接着,至少有五把短剑和钢针抵在他胸口上。
但是,那些剑和针都没有刺进*,仿佛在等待一个命令。
安秉臣感受到各种锋芒的冰凉,赶紧又补充了一句:“锡兰的弗莱冈人好收拾,不过,你们打算怎么对付来自天外的弗莱冈增援部队?”
弗莱冈人首次降临这个世界的时候,虚张声势地自称为天神,最初的时候确实唬住了不少波金人和兹克人。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本地土著们和弗莱冈人接触得越多,对这些章鱼奴隶贩子的真实嘴脸就了解得越深刻。
除了边荒地区的某些波金人和兹克人还给这些伪神立龛修祠,城镇地区的土著们大都明白了弗莱冈人是什么货色,来这里干什么。从各种模模糊糊的传言中,本地土著们也逐渐明白,在浓厚的云层之外,居然还存在着无数个和兹克星一样的世界。
当了这么久的角斗奴,安秉臣对弗莱冈人的如意算盘也有了大体的了解。这个所谓的角斗乐园,可以算弗莱冈人开的黑砖窑,或者类似于地下夜总会的非法娱乐场所,以供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陶图格联盟贵族们来这里销金行乐。
这样的一个边荒地区的黑窝点,必定给弗莱冈奴隶主们带来非同寻常的利润。经营了这么多年,弗莱冈人肯定在附近星区设有补给点或转运站之类的设施,那里多半也会驻扎有他们的攻击性星舰或正规武装部队。如果兹克星陷入角斗奴暴乱中,那里的弗莱冈驻军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从太空中以弗莱冈星舰舰载武器对造反的角斗奴们发动居高临下的轰击,最后的输赢结果完全毋庸置疑。
兹克人或许可以赢得整个星球的胜利,但弗莱冈人完全有实力摧毁这颗失控的行星。
安秉臣不相信那位休曼老兄,以及他背后的丛林之子会没有想到这一点。
昏暗的灯光下,休曼那张毛茸茸的脸出现在床前,这位猿人注视着安秉臣,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异邦人,你到底想说什么?”休曼开口,说的居然是陶图格联盟通用语。
“我刚才说过了,我要参加你们的暴动,为兹克人的自由,也为我的自由。而且,我还能帮你们解决云层之外的弗莱冈人,让这个世界获得前所未有的真正自由。但是,你们必须先帮我做两件事,我才能为你们提供真正的帮助。”
休曼做了个手势,抵在安秉臣胸前的那些利器瞬间消失。他没有马上问安秉臣提出的条件,却在皱眉思索了一阵后冷不丁发问道:
“告诉我,你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据我所知,你甚至不是陶图格联盟的生物!”
“我来自遥远的特兰星系,我是一位夏尔库,掌持智库的星台操作者。你既然会说联盟通用语,那就应该知道造物主的传说,对不对?”
休曼的眼中陡然冒出精光:“夏尔库?你是一位夏尔库?造物主的传人?”
安秉臣点点头:“是,我是夏尔库,我的名字叫安秉臣。我是造物主的传人,我是弗莱冈人的敌人。咳,咳,自从我来这里以后,他们怎么对我,你应该看得很清楚。”
休曼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我不是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我还有我的同伴,以及可以飞出云层的飞船,但是,我和他们失散了。只要找到他们,找到我的星舰,我就能帮助兹克人对付天外的弗莱冈舰队。”
以乌姆家族为首的这帮奴隶贩子并不是弗莱冈贵族中的显赫者,他们的私人星际武装力量比起尚处于冷兵器阶段的兹克星土著来固然绰绰有余,但要和诺瓦的深渊号飞舟对上了,最终到底鹿死谁手还很难说。星空中的战斗,很多时候根本不是靠人多势众就能赢得胜利。
“所以,你想让我们帮你找到你的同伴和飞船?这,算是第一个条件吗?”休曼紧盯着躺在床上的安秉臣,眼中的光芒几乎要穿透对方。
安秉臣点点头。
“那么,告诉我,第二个条件是什么?”休曼放缓了语气,继续询问。
“给我倒一杯水来,我快要渴死了。”床上那位形容枯槁的病人回答道。
当安秉臣正在像饮马一样狂啜木杯中的凉水时,宿舍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满头大汗的司康和那位尼泽兰心语者亚伯同时走进来。
看到床边围了一堆八竿子打不着的角斗奴,司康瞪大了眼睛,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看到安秉臣安然无恙,这才转头望向为首的休曼。
“休曼老师,你们要干什么?”司康大声问道,脸上满是戒备警惕的神色。因为来自不同的种族生物圈,角斗奴之间的私下斗殴和暗杀并不罕见。
休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看着安秉臣,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