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本可以结束这场战争,但因为执事团从嘉兴战事之后表现出的软弱和绥靖姿态,我们失去了魔都和江口,也失去了整个黄河以南的控制地域。比这更糟糕的是,在接连不断的战斗和撤退中,我们先后损失了多达两千七百余名骨干人员,虽然这些人并不都是互助会正式会员,但他们却都是新生存秩序的最坚定支持者。这些骨干精英牺牲给互助会带来的恶劣影响,比任何基地和码头的沦陷更严重。众所周知,自从大复苏之后,我们已经不再为能源和物资而发愁,唯一束缚我们加速发展的,是始终紧缺的人手。最令人感到气愤的是,害死这些武装者的并不是互助会的敌人,而是烈士们发誓要效忠和捍卫的执事团!”
这话说得过于诛心,而且一句比一句犀利,其余十名执事团成员全都目瞪口呆,仿佛林子云当厨了他们每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样说太过份了吧?当初决定撤出魔都是执事团的集体决议……”向文迪率先提出反驳。
他当然不能容忍有人指责自己是杀害同志的凶手。
“这个决议是错误的!”林子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老工程师的发言。“主动撤离魔都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安宁,武装者们仍然在流血牺牲,现在十里铺的局势就是明证!”
初为人母的枢密院院长环视着席间那些或实或虚的熟悉面孔,她的脸上只剩下冰冷。
“在我们当中,你们中有不少人来自战前政府的国防军,对于张牙舞爪的南军尚存香火之情。他们的首领,也曾与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并肩作战。但是,我们想要建立的新生存秩序,是划分友情与真理的一道鸿沟!到底是整个人类的未来重要,还是藕断丝连的旧日情谊重要?我不会责怪选择后者的人,但谁赋予了你们用其他武装者的血肉和生命去填塞这条鸿沟,向敌人摇动橄榄枝的权力?何况,不断的妥协能让广州政府停止军事进攻吗?能让他们收敛征服和统治的*吗?如果答案是不能,那我们现在一错再错的拖延,是否配得上全体会员赋予我们的权力?”
“所有的错误,必须到此为止!我们需要以严谨的态度全面扩大军事行动规模,对进攻十里铺的南方政府国防军,对北美大陆同样蠢蠢欲动的美军,以及活动在乌拉尔山脉以西的露军,给予他们致命的还击。让他们真正从内心深处明白我们的力量,这是目前情况下他们唯一能听懂的交流方式。诸位,和平从来不是等出来谈出来的,是用鲜血和生命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沈莉、卢长安、辛旭三人的脸色显得非常尴尬,前国防军成员的身份让他们成为林子云唇枪舌剑的直接目标。卢长安嘴皮子动了动,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他自己在魔都决议中投了弃权票,但在内心深处他是倾向于全面反击南军进攻的。只不过,心里想过的念头,现在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向文迪叹了口气:“记得我们曾经达成过共识,杀戮,从来不能解决问题。”
“我们根本不是在杀戮,而是在自卫z防军的玄武战车已经突入到q市外围,我们的骨干成员伤亡多达两千七百余人,如果确实有杀戮,我们才是被杀戮的一方!让被杀害被侮辱被折磨的受害者,去体谅行凶者的难处,这是何其荒唐的脑残行径?”林子云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怒意难遏。
田建明咳嗽了一声,出来给剑拔弩张的局面打圆场:“第一批十一号机体已在紧急生产中,工程部军工组仿制的反制模块比国防军的原型产品尺寸更小,甚至可以直接应用到八号单兵机体上。最多再有六个小时后,我们就能展开不再受制于相位脉冲武器的有效反击。”
林子云却不给他和稀泥的机会,直截了当地继续自己的发言:“武器和技术层面上的细节不重要,重要的是全体执事团的决心!如果不能贯彻坚持武装斗争的基本路线,纵然再有更多的先进武器,我们同样会一步步走向失败!人类历史上,先进文明被落后文明打得满地找牙,甚至亡国灭种的例子屡见不鲜。为什么?我想各位都清楚,我也没有必要在此赘述。”
咄咄逼人的枢密院院长将会议的气氛挤压到极限,没有人接她的话,会场上再度陷入一片寂静。
她是安秉臣的妻子,同时也是安秉臣之子安祖龙的唯一监护人。自从执掌枢密院以来,互助会军事力量的发展壮大几乎全都是她运筹帷幄的功劳。
不久前才进入执事团的信息部部长许志刚缓缓开了口:“我个人完全赞同林院长的发言。对敌人的任何怜惜,就是对自己人的戕害。从技术层面来看,即将投入战场的十一号机体尚未经过实战考验,或许这种新武器能抵御相位脉冲武器的冲击,但它是否能有效克制国防军的玄武战车,目前还不好说。我的意思是,即便十一号机体投入战场,我们仍然无法确定可以夺得针对南军以及美军的地球联邦武装力量的军事优势。敌我胜负尚难料,这种情况下整个执事团更需要全力以赴,以全部的勇气和决心去争取胜利,去捍卫我们的新生存秩序!”
许志刚是毫无保留的行动派,从在信息部时他就是这样的作风。之前决定弃守魔都时,他尚未进入执事团,因此可以算得上没有责任。没有了其他执事心中的尴尬,他开口发言相对要轻松得多,加上本身性格与林子云的全面开战提议正好一拍即合,所以